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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靡音清楚地記得,在那內侍到來之前,殷獨賢的手,就已經開始鬆開了。

當他們到達仙慶宮時,裡面是一片慌亂。

六名太醫看見殷獨賢,紛紛下跪。

殷獨賢坐在紫紅色的椅子上,輕輕掃視他們一眼,道:“如果毓夫人今天走了,你們也就跟著去吧。”

那輕輕的話,像是一張沾水的紙,矇住人的口鼻,帶來一種窒息的恐怖。

明明是冬日,六名太醫的額上,卻滲出了密密的汗珠,而身上,也一陣冷,一陣熱。

殷獨賢沒有再看他們。

他一直坐在椅子上,拿著細瓷茶杯,靜靜地品著茶。

胸前繡的金龍,泛著冷凝的光。

靡音站在窗前,冷眼看著殷獨賢。

她第一次,這麼仔細地看他。

他的臉,像冰雪一般,白淨,剔透。

那眉,秀麗如柳。

那眼,深沉如幽潭。

那鼻,有著優美的弧度。

那唇,泛著冰白。

可以說,他是個很好看的男人。

但他的感情,是封閉的。

任何人,都無法看清他。

是的,剛才,靡音知道,他是焦急的。

否則,他的腳步不會這麼慌亂。

而他拽著自己的手,比平時更為冰冷。

可是,一旦到了仙慶宮,一旦到了毓蘭的面前,即使她是昏迷著的,他還是恢復了那如冰封一般的平靜。

殷獨賢,就是這樣一個男人。

熱氣縈繞的細瓷茶杯中,那清涼碧綠的茶水,映出了殷獨賢寂靜的眸子。

是的,殷獨賢一直看著茶水,但是,他感覺得到靡音在注視著自己。

“你在想什麼?”殷獨賢問,依舊沒有抬頭。

靡音看著床上的毓蘭。

她的眼睛緊閉著,而面龐,則蒼白得近乎透明,彷彿隨時,都會消失。

一點點地變得透明,遠去。

這就是她此刻給靡音的感覺。

靡音的神色,是淡靜的:“如果她這次挺了過來,你會有所改變嗎?”

殷獨賢輕輕吹拂著杯中的茶梗。

碧綠的茶梗,漸漸遠去。

隔了許久,他的聲音在熱氣縈繞的煙中傳來:“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靡音似乎是沒有聽見他的話,而是繼續說道:“她是痛苦的,我是指,如果你還是這樣繼續對待她的話。”

殷獨賢的眸子還是看著茶水。

有著微微漣漪的茶水。

他的聲音,如流水般清澈,卻有種說不出的涼意:“我想,你應該沒有能力去關心別人吧。”

靡音透過那燻爐,看向昏迷中的毓蘭,她的身影,被熱氣氤氳。

靡音幽幽說道:“我只是提醒你,人走了,就再也追不回來了。就算今後你再懊悔,也是惘然。”

“為什麼你要提醒我?”茶水上,殷獨賢的嘴角緩緩上揚,那種弧度,是再熱的茶水也化解不了的冰冷:“我想你應該恨透了我才是。”

“但是我不恨毓蘭。”靡音的目光,靜若止水,裡面的恨,暫時消失了:“我不想讓她帶著遺恨離去。”

殷獨賢將茶杯放在黃梨桌上,那咯噔的一聲輕響,在空中散發的,也是幽冷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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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衣袖,金絲鑲邊,明黃耀眼,透著無上的權利,在黃梨木桌上,緩緩滑過,流曳著寒冷。

“不要管與自己無關的事情。”殷獨賢這麼警告道。

然後,他抬起頭來,看著靡音。

而靡音,也同樣地看著他。

兩人眼神交匯,裡面,沒有躲閃。

正在這時,太醫欣喜若狂地跑過來,向殷獨賢報告,說毓夫人醒了。

靡音看見,殷獨賢的手指,那染著雪意的手指,微微地抖動了一下。

很輕微,但她還是看見了。

毓蘭悠悠地睜開眼睛,失神地看著床頂。

好一會後,她才長長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