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脖子,也讓他有了臺階下。
三皇子知道自己真的很欣賞眼前的少年,或許他欣賞的是眼前少年身上的那種掩飾不住的真摯,對情感的真摯,牢記著一個救命恩人,牢記著這份恩情,這樣的單純,卻又是這樣的複雜:他看不透這人是哪一種人,這很奇怪,他可以一眼斷定一個人的品行,可是對眼前的少年,他卻覺得看不透。
他有今天的位置不是憑空得來的,他可以看透一個人的心,知道他愛的是什麼,名,利,權勢,他會用那人在乎的東西收買或是威逼,可是眼前的少年他卻不知道可以用什麼收買或是威逼。
三皇子看著眼前的少年,雖然知道他此時的心裡有著恐懼,更有著不安,還有著擔憂,但是他卻能隱忍住了這一切的感覺,用沉默來掩蓋了所有的一切。
這就已經超出了他這個年齡應該具備的深沉,不知道怎麼地,這讓他想起了王相爺那隻老狐狸,不,那個人應該是狐狸之王,深藏不露,怎麼著也抓不住他的一絲尾巴。
“草民見王元帥臥病在床,心裡難受,就出來走走。”無憂遲疑了片刻,還是說出了這話:這話不算假,也算不上真,她是為王元帥難受,卻不是因為他臥病在床,不過真話中有假,假話中有真,反而比純真的真話更讓人相信,不是嗎?
三皇子掃了她一眼:“是嗎?你這個外人對王元帥可真是關心。”他揮手,示意無憂起身,他不太喜歡這少年跪著回話。
無憂的心一跳,站了起來,謝恩,低下頭,她卻不敢再抬頭看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思索著三皇子前後兩句話,第一句沒有什麼可是三皇子應該不會說廢話——是試探,想在她的臉上看出什麼來嗎?第二句話中的“外人”兩個字很有意思。
外人,是指他們這個軍營之外的人呢,還是指相府的人?
無憂還想到了一件事情,今天三皇子調笑著說她和王大爺長得很像的事情?
那絕對不是三皇子信口開河的話,他連廢話都不願意說,又怎麼會說調笑的話,不然他也不會在眾人的心裡留下一個冷酷的面具。
沒有人說話,因為無憂沒有說話,三皇子自然更沒有說話。
過了半響,三皇子揹負著雙手,來回走了兩步,然後慢慢地來到她的面前,幽幽開口;“莫言愁,你好像很怕本宮?為什麼?”
天空黑沉沉的一片,無端的像是塊大石頭壓在人的頭上,讓人喘不過起來,細微的白色光芒透過烏雲,灑下一片斑斕的陰影,他的眉目五官在這種陰影下顯得更加的深邃,更加地具有威嚴。
無憂只覺頭皮發麻,心中緊張到極點,她不由自主地退後兩步。
“三殿下威嚴,草民自然會怕,草民心想普天之下沒有人不怕的,況且,草民今天差點惹怒了三殿下,自然更怕。”無憂低著頭說。
“怕?”三皇子哈哈的大笑兩聲,“真從未想過,你會這樣乾脆痛快的承認,我記得你那倔強的樣子。”刀都架在脖子上了,還要堅持他收回那句話,若不是最後還算識相,怕是腦袋已經落地了。
“三殿下,只是慈母養育之恩,大如天,草民怎容人踐踏慈母的清名,而元帥不但對草民命之恩,更幫草民報了父母大仇,高風亮節,草民又怎能讓元帥的清譽因小人受損。”
無憂將對王元帥說的話,再次說了一次,她不知道會在王大爺帳外偷聽的人是誰的人,但也難保不是三皇子的人,或者幾路人馬都有。
無憂說完抬起頭來,看向三皇子,卻被他再次嚇了一跳,這人何時離她如此近了,已經是近在咫尺,他高聳的鼻尖差點捱到她的額頭:他們何時感情這麼好了,離得這麼近!
無憂著著實實地嚇了一大跳,冷汗在一瞬間冒了出來:他離她這麼近,是不是聞出什麼味兒了,否則幹嘛這麼近,無憂可沒忘記她可是男子,這人卻這樣不管不顧的靠上來,他又什麼企圖,無憂記得從來沒有聽說過三皇子好男風!
她情急之下又退兩步,這一退卻因為太急,差點又要跌倒在地,虧得三皇子眼明手快,再次幫了她一把,兩個人的身體難免有了接觸,無憂心頭一震,也顧不得什麼禮數,站好後,立刻甩開三皇子拉住她的手:她不能和人有太多的接觸,那樣她的秘密容易暴露。
不過,即使拉開了距離,她還是可以聞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淡淡的龍涎香,一種迫人的氣勢逼得她喘不過起來。
三皇子看著無憂急於撇清的動作,他的嘴角掛上一種戲謔的微笑:這人的反應也很有趣,他是不是把他當成了那種喜愛男風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