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也罷了!”
趙三旺心裡卻有點不好受,將頭一低,半晌才說道:“二哥,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我心裡都知道。但是,他到底是我族叔,我這心裡不好過。”
易嶟還想說什麼,易峋便開口說道:“你也別罵他了,他家裡沒人了。”
易嶟聽他哥這樣一說,便也不響了。自打父母過世,他也就是和大哥相依為命,沒有了親人的滋味兒確實不好受。他也喜歡春嬌,但大哥喜歡她,她也喜歡大哥,那自己就心甘情願退出來。一家子人和睦,比什麼都要緊。
趙桐生還算是趙三旺的遠房族叔,但對他卻比外人還冷漠刻薄,趙三旺心裡只怕是真不大好過。
趙三旺耷拉著腦袋,一聲兒不吭。
易嶟拍了他肩膀一下:“行了,你也別垂頭喪氣的。春嬌說了,晚上給咱們燉魚吃。”
趙三旺先是高興了一下,但隨即又一臉尷尬,吞吞吐吐道:“不了,我今兒晚上還是回去吃吧。”昨兒晚上他在易家吃晚飯,沒想到董香兒竟然去給他送煎魚,看他不在家,還埋怨了他一頓。
易嶟瞧著他這模樣,心裡奇怪,說道:“咋的,連春嬌燉的魚,你都不願意吃了?”
趙三旺趕忙擺手:“不是,那不是。就是、就是我怕有人等我……”
易嶟和丁虎都是一臉詫異,易嶟笑罵道:“你這個臭小子,孤家寡人的,還能有誰等你啊?”
易峋從秦春嬌那兒聽到了點事,便說道:“你別問了,讓他去吧。到底,掙錢還是為了娶媳婦養家麼。”
他難得打趣人,趙三旺更不好意思了,卻又不想否認,只嘿嘿傻笑著不說話。
幾個男人說笑了幾句,就又回房裡繼續幹活了。
今兒談妥了鋪子和董香兒的事,秦春嬌心裡高興,便尋思著晚上給這幾個男人做些好吃的。
天氣漸漸熱了,人容易沒胃口,但白天又下了那麼大的力氣,飯食跟不上,人是要落毛病的。
她今兒給了村裡孩子一些錢,讓他們到河裡撈了一簍子魚回來。她自己摘了些鮮嫩的茉莉花,早上做的嫩豆腐,她特意留了幾塊,就等著晚上吃。
秦春嬌在廚房把魚收拾了,揚聲問道:“娘,晚上給他們做啥主食?中午吃的米,晚上就擀麵?”
她話音落地,屋裡卻靜悄悄的。
秦春嬌等不來她孃的迴音,心裡奇怪,洗了手進屋去看,卻見劉氏側身躺在床上,悄無聲息的。
秦春嬌嚇了一跳,慌忙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扳著劉氏的身子,焦急道:“娘,你咋了?”
劉氏被她閨女晃醒過來,愣怔著從床上坐起,說道:“你這傻孩子,娘就睡了一會兒,你慌個啥。”
秦春嬌卻不信,盯著她的臉,說道:“睡著,那幹嘛哭?”
劉氏聽著,摸了一把臉,果然臉上溼漉漉的一片,便頓了頓,才說道:“沒啥,就是做夢了。”說著,不太想提這事兒,就道:“你不是要燉魚,還要煎豆腐,都是花功夫的菜,快去。”
秦春嬌不走,在床沿坐了,摟著她孃的胳臂,低低說道:“娘,到底是咋了?你是不是、是不是又想那人了?沒事兒,他官牌還在咱家放著,過兩天保準還來。”
劉氏瞧著窗外的天上那悠然自得的雲,發了會兒呆。她方才,是夢見當年的事情了,比任何一次都更加清晰真實,就像發生在眼前一樣。
她嘆了口氣,淺淺一笑,說道:“也不知是咋了,這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又碰見他,我這心就再也不寧了。其實我也沒想啥,他一個在朝廷裡當大官的,跟我這個鄉下的寡婦,還能有啥牽扯?他再來,把牌子還他就是了。”
秦春嬌勸慰道:“娘,咱不說那喪氣話。今兒我瞧著,那人對娘也不是沒意思。我說腰牌放家拿不來,這麼不靠譜的話,他也順了。這底下的意思,還不明顯?他也想留個由頭,再來看娘呢。”
劉氏呆了呆,說道:“不許瞎說,人家是朝廷裡的大官,又這個歲數,興許早就娶妻生子了。”
秦春嬌說道:“這樣,我們如今也知道他的名姓了,又知道他的官職,不如進京打聽打聽。這樣的事,好打聽。”
劉氏有些慌了,立刻說道:“不準瞎鬧,我一個寡婦,去打聽男人有沒有娶老婆,傳出去還不讓人笑話!再說,萬一叫他聽見,那你娘還做不做人。”
秦春嬌有些沒脾氣了,低聲問道:“那娘,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還想著他嗎?”
劉氏笑了笑,摸著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