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道:“李家的親,也早點退掉。咱妹子如今出息了,就是要再說親,也得是好人家。”楊氏點頭道:“我說她也不能那麼糊塗,趙三旺窮成那樣,她也不能看上。再說了,我瞧著她也沒再嫁的意思。”
兩口子說了幾句閒話,就忙著收拾屋子,給董香兒換房子去了。
趙桐生回家坐了一會兒,心中咋想咋不是滋味兒。他一想起秦春嬌那張得意的臉,就忍不住一團火往上冒。
趙有餘在京裡,趙太太和趙秀茹回了上河村孃家,家裡清鍋冷灶,冷冷清清。
他在家待不住,轉了兩圈,又出門直奔易家的油坊而去。
才走到院子門口,就聽見那房子裡傳出“咚咚”的打擊聲響。一院子的雞滿地跑著,炒榨油的餅,油菜籽兒、茶籽兒崩落的滿地都是,儘夠它們吃了。都是油大的好東西,這些雞一隻只都養的十分肥壯,羽毛鋥亮。
趙桐生穿過院子,走到房門口,就見裡面幾個男人,赤著上身,光著膀子,在榨油的機子跟前賣力幹活,隨著錘子一下下落在油餅上,金黃的油脂順著竹管子流了出來,落在地下的罈子裡。屋子一旁的角落中,已經灌滿了十來口大罈子,罈子口塞著稻草編成的塞子。
趙桐生看在眼裡,曉得那就是一口口錢罐子,眼角抽了抽,清了清喉嚨:“峋子,你出來。”
易峋聽見,便停下手中的活計,走到門口,問道:“桐生叔,什麼事?”
趙桐生揹著手,黑著一張臉,問道:“那個秦春嬌,到底算你家的啥?”
易峋聽這話口氣不善,臉色頓時一冷,淡淡說道:“她是我媳婦,怎麼了?”
趙桐生哼了一聲:“既然是你婆娘,那就管好你女人!別叫她整天在外頭四處亂跑,嚼舌頭弄嘴皮子,自己不守婦道也就算了,還把一村子的婦人都帶壞!”
易峋看著趙桐生,眸光深冷,直將趙桐生看的打了個寒顫,才說道:“她在外頭跑,是我讓她出去的。她高興,我就樂意慣著。再說,論起搬弄唇舌,這一村子的婦人排著隊,怎麼也數不著她。下河村的一些女人,已經壞到十足了,用不著她來帶。”
趙桐生聽出來他在影射林家的事兒,肺管子氣的炸了,兩手緊緊握著拳,粗聲粗氣道:“峋子,你別以為能掙倆錢,就能反了天了!這村子,還不由你說了算!秦春嬌再這樣子胡鬧下去,我可要按照宗族規矩處置她了!”
這會子,裡面的幾個男人聽見動靜,都出來了。
易峋還沒說話,趙三旺便搶先說道:“叔,不對啊,嫂子又不姓趙,你咋按著宗族規矩處置她?再說了,她也沒做啥出格的事兒。”
趙桐生聽著,不由暗罵:這個臭東西,就是屬狗的,給根骨頭就跟著跑,這會兒又幫人家出來咬人!
他也是一時氣糊塗了,忘了秦春嬌不是趙氏族裡的人這回事,被趙三旺揪著話裡的空子給撅了回來。
易峋劍眉微揚,向前走了一步。
趙桐生看著那孔武有力的男人朝自己走來,不由連連後退了幾步,驚惶道:“你幹啥?這青天白日的,打人可犯法!”
易峋話音沉沉:“之前我當著一村子人的面說過,里正既然記不住,那我就再說一遍。秦春嬌是我易峋的女人,誰敢動她,就要先來問問我。不管是天王老子還是什麼人,我的拳頭,是不認人的。”
在鄉下,道理講不通的時候,或者人不想跟你講理的時候,那就只能講拳頭了。
第89章
趙桐生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易峋真要發狠揍他,他這把老骨頭,只怕連三拳也挨不住。
劉二牛那慘狀,不由又浮現在眼前。他兩腿打著寒顫,又不由向後退了幾步。
趙三旺到底跟他一個姓氏,打了個圓場:“桐生叔,你要是沒啥事兒,我們這兒活還忙,你也趕緊回家去吧。”
趙桐生生恐捱揍,得了這個臺階,趕忙往下跑,一面走一面回頭罵著:“今兒我不跟你們這群小崽子們一般見識,改日得了空閒,我再收拾你們!”
易嶟揚聲罵道:“收拾我們?!你有那能耐嗎!為老不尊,跟寡婦搞在一起,臨了還把人家逼死,什麼東西。”
易峋雙手環抱,眯細了眼眸,思忖著:這趙桐生突然上門來找麻煩,怕是春嬌跟他起了什麼爭執。
趙三旺看他臉色發冷,上來說道:“哥,我叔就這麼個人,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易嶟在旁罵道:“你還管他叫叔呢,你病的要死的時候,他來看過你一眼?!這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