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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又何妨!”……

蘇軾一生中交往的僧人很多,茶僧也不少。之所以選辯才和道潛來寫,是因為在他們身上,有一種茶中隱士的清高,有一種與世無爭、卻承擔著天下的“僧格”。

站在杭州的蘇堤上,站在梅家塢龍井的茶園裡,風過只瞬間,古人古事往者千年。在浩如煙海的時間長河中,人類百年的壽命和人類複雜的情感顯得多麼渺小。可是茶留下來了,那些人的名字和精神也隨著茶一起留了下來。

下雨的天氣,手中暖暖地握一杯龍井茶,那裊裊上升的茶煙,正如千年前的一場夢……

黃山毛峰與正志和尚(1)

公司有位一同事是安徽六安人,好茶,每不獨享。期年返家鄉小住,必帶家鄉名茶歸京分送眾人。喝的最多的還算“六安瓜片”和“黃山毛峰”這兩種茶。印象中,瓜片是大葉大片的粗獷,毛峰是靈秀、清淡的甜美。

直至有一年,我的一位茶道老師親去安徽茶區訪茶,一去半年,收穫頗豐。他一回到北京,馬上發簡訊讓我們去碧露軒茶藝社品茶。那天的茶品大都是徽茶,有瓜片、太平猴魁、湧溪火青等。但印象最深的還是一泡野生的黃山毛峰,如雲如霧的清高與獨來獨往,放下一切的自由,真使人一喝難忘。隨著這一泡茶,老師還帶回了黃山毛峰的傳說……

明朝,天啟年間。

雖是世事###,但江南書生熊開元到底還是科舉應試,憑著真本事點了黟縣的知縣。小官也罷,總是一門歡喜。熊開元也頗為得意,於是春天剛放了榜,便收拾好行裝,帶了書童準備去黃山遊玩,一來可解連日讀書之悶,二來也可借遊山玩水之機開闊眼界胸懷。

自江南去徽南並不太遠,主僕二人騎著小驢,不幾日便到了黃山境內。

他們到時卻是下午,熊開元上山心切,等不得次日一早,只將二人代步的小驢寄在山下的客棧,便興沖沖地上了山。一路果見風景如煙如織,雄偉壯觀,大開大闔中又不失奇麗瑰美,更有飛鳥穿越雲間,松鼠跳躍林藪。兩人一路行一路看,不覺離了大路,到夕陽西下時竟找不到歸途,更不知身在何處了。

二人在山中急得亂轉,越轉天越晚,越晚心越慌。暮色倏忽降臨,又是春寒料峭,二人凍得面無人色,書童從隨身的包袱裡拿出披風給熊開元披上。白天的美景在此時變得陰暗可怖,一隻驚鳥從林中乍起,書童竟嚇得哭起來。

熊開元也很害怕,但又怕日後被書童取笑,只得強裝鎮靜地安撫他道:“咱們雖然走的不是大道,但下山的方向總是沒錯的,況且登得並不很高,想必一會兒便下得山了,到了山下我給你買爛肉面吃。”

書童聞言哭聲漸止,跟著熊開元跌跌撞撞地往下走。天黑路滑,兩人越走心裡越沒底,忽見前方影影綽綽有一個黑影在晃動,書童一聲尖叫躲在熊開元身後,熊開元大著膽子向黑影喊了一句:“來、來者何人?”

只聽黑影宣了一聲佛號,走近一看,原來是一個揹著揹簍、既黑且瘦的老和尚。熊開元鬆了一口氣,向老和尚抱拳行禮道:“法師有禮了,我們主僕二人白日裡上山,現卻迷了道路,請問沿著這條小路可下得山去?”

那老和尚笑道:“下不得,下不得。從這裡再往前走可就是山崖了。”

熊開元嚇了一跳,忙問:“那如何上得了正途?”

老和尚道:“正途便是來時之路,怎麼,你不記得了麼?”

熊開元心中一凜,心想這天黑路滑的,老和尚卻還有心思打機鋒,便道:“晚生一路貪看景色,卻已忘佚了。”

老和尚道:“此時天色已晚,你二人路途不熟,如若下山,恐中途又再迷失。這裡離老衲的小廟卻是不遠,不如你們今日在我寺中寄宿一晚,明日再走如何?”

熊開元喜道:“如此最好!只是叨擾法師了。”

老和尚笑道:“相見是緣,何必客氣,隨我來吧。”

三人行不多時,來到山中一處精緻乾淨的小院。只是內中無人,山門卻大開著,書童奇道:“大師父,你這山門不用鎖的麼?”

老和尚笑道:“空門何須關?”言畢,將二人領至一間乾淨的房間安頓下來,點上燈燭,自去廚下炊飯。

一時飯熟,主僕二人就著野菜和姜做的薤醬,一氣吃了三大碗飯。飯後###吃得過於飽脹,尤其書童貪吃,撐了個肚兒圓,不由得直哼哼。

老和尚道:“飯食七分飽方是養生之道,也罷,今日不吃至十分,他日怎知如何是七分。你們隨我來吃一盞茶化化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