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療養,簡正義更加囂張,明確放出風聲說要收了南邊的兩個埠頭。
據稱他跟手下宣佈這打算的時候,簡明耀有幾個手下不同意,說這事不合規矩。當時簡正義就笑眯眯地說幾位阿叔大哥平日盡力辛苦,趕緊按摩伺候,當場把人手腳打折了,然後送去醫院,又叫人把治療收費的單子送去讓蘇童報銷。
這是為你受的傷,你出錢。
蘇童接了單,二話不說給了錢,又專門去醫院看了那幾個。
有個阿叔見了他直嘆氣,說小三你自己當心,簡正義這小子跟我們都不一樣。
蘇童說我明白,後面的事您甭操心了。
簡正義這人不地道,他從小就知道。他小時候耍賴被欺負,找蘇童石磊哭訴,雖然討厭他,畢竟是一起長大的,還是幫他去出頭,結果打架的時候這小子反躲在後面,然後打一半才發現是簡正義理虧在先,這架打得那個噁心。回來後石磊沒搭理他,蘇童氣不過,捶了他一拳,這小子就把那天打群架的人都給告了。忒陰。
陰就陰了,又沒什麼膽。這輩子他唯一狠過一次就是捅了那個同學,可人家又是良民。這種欺善怕惡的行徑在道上是最叫人鄙視的,現在回來倒好意思整天裝個大爺樣,蘇童真是看到他就膩味。
但蘇童沒做什麼,他記得成國權的話。不到不得已,別傷和氣,把動手的藉口留給自己。再想想簡正義雖然操蛋,簡明耀之前對自己還不錯,也得給他留點面子。
即使簡正義接下來又在南區頻頻挑釁,蘇童還是不搭理。
陳長河他們實在氣不過,說三哥就由得他這麼搞?還怕了他不成?
蘇童嗤笑一聲,眼冷得跟下霜似的。“怕他個鳥?他這是成心叫我來背黑鍋。”
“我不是不動手,時候沒到。看緊他,”他把菸頭摁死在菸灰缸裡。“放心,快了。”
果然沒過幾天,簡正義叫人直接在南邊的碼頭交易了。
這次蘇童沒客氣。先派人劫了貨船,不讓對方靠岸,又把他的人打了一頓,然後也送醫院治了,再叫人送回去的時候說簡大鼻子,醫藥費我已經幫你掏了。
簡正義氣炸了,下戰書約蘇童單見。
“誰也別帶人,就咱兩個好好聊聊。”
蘇童說行,這麼多年交情,是得好好聊聊。
走之前蘇童手下有個兄弟叫周琅的拉住了他,說三哥你真一個人去啊?
蘇童說是,既然單見我帶人幹什麼。
周琅說你就不怕他陰你啊。
蘇童笑了,說陰我是肯定的,但他簡正義現在什麼身份,看他老爹意思也想扶植他做北區老大,說了單見就是單見,不然以後還怎麼混?他一個人玩陰的玩不過我,你放心。
周琅沒說話,臉上卻完全不是放心的表情。
蘇童又安慰說就算他真靠不住,簡明耀還沒死呢,那老狐狸你還不知道麼,面上最要光,不會讓他太亂來的。然後就走了。可是這一走,就是三天沒訊息。
陳長河他們幾夜沒閤眼,找了幾個幫派裡以前的元老商量都沒什麼主意,去找簡明耀,簡明耀只推身體不好要休息,不肯見,最後沒辦法,陳長河才給石磊打了電話。
也就說了一句話。“石頭哥,我陳長河,三哥出事了。”
石磊愣了下,可能是沒睡醒,說聲“等我”就掛了電話。
只是一聲“等我”,陳長河就奇蹟般放了心,但到底等不及人找他,就在石磊門口候著。
石磊聽完,面上也沒什麼表情,問道:“簡明耀住哪家醫院?”
明瞭來龍去脈,石磊可以肯定,蘇童是被簡正義劫了,估計是要跟這邊換碼頭。所以生命危險不會有,但苦頭應該沒少吃。簡正義把蘇童騙去這事已經很不上道,要真把人做了直接上位,就過分齷齪了,下面人沒法心服,更別說蘇童那幫兄弟會發狂。
就算簡正義真蠢到這份上,簡明耀不蠢。
表面上看來,討碼頭好像是簡正義自己的打算,但要說簡明耀一點不知道是不可能的。看這老小子病得那麼巧,石磊想這事或者根本就是簡明耀縱容他兒子去做的也不稀奇。
當年這人能跳出來要了北面江山,沒道理不垂涎那兩個碼頭。以前不輕舉妄動,一來是怕硬搶名聲不好,二來手頭暫時還夠吃,這事牽扯太多,要慢慢準備,反正簡明耀一直不缺耐心。
現在簡正義和蘇三也不知道藏在哪裡,光A城就無從找起。石磊想著簡正義這人從小就跟屬黃鼠狼似的,德行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