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在我預料之中。”李弘停了下來:“只是……我母后為什麼要與劉老頭,串通一氣向我說謊……”
曹達向四下打量了一下,湊近了說:“還不是怕王勃和吳子璋一樣,被殿下您……”
“那個粗瓦缽,能比我的碧玉盞嗎?”李弘又冒火了。
曹達順著陪笑臉:“那就由娘娘把破爛當珍寶收藏起來好了!”
“不!”李弘偏愛與人頂著幹:“她越當寶貝,我偏要弄上手!哪怕是個破罐子,我也要親手奪過來摔在她面前,讓她聽響聲!”
閻望遠在馬上與王勃杜微作別後,策馬追向已東去大軍的揚塵。
渭水邊上,綠柳蔭中,王勃與杜微並肩而行。杜微唉聲息氣:“唉!閻大哥此去如荊軻了。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王勃故意提問;“杜仁兄,可知當今頗富盛名的詩人駱賓王?”
杜微情緒更低:“他就因為不滿武后涉政,向這個暴戾乖僻,當今的呂后多次上書,諫議施仁政,沒被採納,竟被奸佞誣告,而被貶出京的才子,我焉能不知。”
王勃微笑道:“他也有一首與友人在易水壯別的詩,你定然熟知。”
杜微頓有感觸:“當然知道。‘此地別燕丹,壯士發衝冠。昔時人已沒,今日水猶寒。’唉,古今此情,異曲同工啊!”
王勃道:“古人云:‘兵強勝人,人定勝天。’此地渭水非易水,我也有感觸,吟誦給仁兄指正。
壯別何須悔,水去無復歸。
遭劫活命在,壯志豈可摧!
杜微嘆道:“雖說‘人定勝天’。終究天災難怨天,人禍當怨人。閻兄去東征,都怨我禍從口出拖累了他呀!”
王勃追根溯源:“你怎能拖累了他呢?”
杜微自我檢討:“是我告訴他,在那母隨子貴的禁宮森院中,武后為確保長子冊立為儲君,那時她曾煽動親信的酷吏,和而今與她對立的權臣長孫無忌一夥奸佞,為愛子樹仁孝美名。結果顧此失彼,放縱了太子,讓他養成了人前春風滿面,人後暴戾兇殘種種惡習。”
“武后機智過人,母子情深,豈能沒有覺察。”
杜微傾訴道:“百慮也有一失,武后為除異己,確保自身權威,她樹敵過多。有深宮爭寵的皇后嬪妃、有陰謀篡權的皇親國戚,還有與她面和心不和,被她抓住隱情要害的高宗皇帝和舅父長孫無忌,等她察覺。李弘在長孫無忌的唆使下已成了她的政敵了。
王勃初知內情,驚異道:“我剛來京師,初涉官場窺視朝政,只以為宦海總有風潮,吏政必有弊端。”
杜微見怪不怪:“當初我也和你一樣,只識春風暖得繁花競豔,忘了春二三月孩兒臉,說變就變,二月倒春寒冷過了酷寒的三九天。”
王勃初入政壇感觸浮淺,仍存空虛的理解:“反正我憑良心,堅持正義,母黨子黨我都不參與,他們總不能牛不飲水,強按我的頭。”
杜微有苦難言的苦笑:“不是按頭,是殺頭,我如今非鬼,非神,很難做人。”
王勃:“所以你‘寧為百夫長’……”
“不作一書生。沒想到我守口如瓶,還是害了我閻大哥發配去東征。”杜微依然心灰如死水。
王勃勸慰:“閻大哥不是武夫,定能好之為之,吉人定有天相。”
“而今好自為之的應該是你了。”杜微傾吐衷腸:“但願你是吉人有天相向。”
王勃坦然一笑:“敢作砥柱石,無畏激流起驚濤,更不怕那濁浪掀怒潮!哈哈哈……”
杜微:“不,在這爭權奪勢,陰謀篡位中,你我是當不了中流砥柱的。”
王勃黠問:“你怎麼有這樣的看法?”
杜微誠言:“你的船隨波浪,繞山川,早晚也會有這樣的看法!”
朱雀天街直達皇城,東西兩市街坊整齊,王勃與杜微送閻望遠歸來,二人心緒不佳,無心觀看遠處的禁宮雄偉的紅牆綠瓦,也不觀兩邊的商店貨攤,在來來往往的人流中,穿行而過。
迎面來到十字路口九成宮廣場,一座祭壇高設,老道壇上作法招魂,壇下佈陣了氣勢可觀,方園圖形的的蓮花天燈。幾隊道士執抬魂幡,引著幾路身穿孝服,捧著牌位,衣帽的孤兒寡婦,病叟老嫗,愁眉苦臉地,穿插行進,壯觀地裝神弄鬼變換陣形。
兵部侍郎裴宏武,正代高宗皇帝,在壇上香案前頂禮膜拜,祭奠東征的烈士亡靈。
王勃與杜微四目相對,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