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獨苗收為親傳弟子,將一身武功悉數傾傳,如此即便是厄運降臨,他也有反抗的能力不是?”
太史昆道:“前輩託我照料的,原來正是這白氏獨苗!只是……我也是凡夫俗子,亦沒有排解厄運的能力啊?”
艾虎道:“厄運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誰能有本事排解呢?我將他託付與你,並不是讓你排解他的厄運,而是給他場富貴。如此一來,即便是他將來遭受了厄運,也算是享受過一番,沒白活一場不是?”
太史昆道:“白氏也算個大家族吧!怎的就剩了這一個獨苗,還享受不到富貴?”
艾虎道:“何謂門前凋零?自是樹倒猢猻散了才算是門前凋零!幾代人了,白家的男兒皆橫死,女婿卻一個個龍虎精神,他白氏一門的祖產早已被眾女婿瓜分,我這個獨苗徒弟……唉,是個從小在客棧裡跑堂的小二!”
“客棧裡?跑堂?有絕世武功?姓白?”太史昆驚疑道:“莫非,他叫白……”
“嗯,沒錯,就是白達,想必丁豪給你說起過他了吧!”艾虎搖頭道:“都怪娃兒的奶奶小時給他起了個‘霄兒’的乳名,結果倒好,整日裡霄兒霄兒的喊,長大果然做了小二!”
“白搭?呼~~”太史昆笑道:“送人富貴這等事,我最在行了!瞧瞧我這些兄弟,哪個沒有幾十萬貫的傢俬?行,咱倆的事兒就這麼說定了,我得趕緊去拜訪拜訪周侗、淨月師太兩位前輩了!咱爺兒們回見啦!”
艾虎皺眉道:“我什麼事兒辦不了?你還去見那兩個老厭物作何?”
太史昆拍著肚子道:“混飯啊!我兜裡空空,怎麼吃飯還是問題呢!那兩位前輩的地處一定有宴席伺候,我得去將早飯午飯一塊兒吃出來!”
“好你個混小子,太不仗義了!”艾虎伸手將太史昆的耳朵揪住,叫喊道:“那兩個老東西來有宴席伺候,我來了怎的就沒這個待遇?”
太史昆叫喊的更大聲:“這還不是怪你自己沒出息!人家周侗那邊有盧俊義宴請,師太那邊有李巧盼宴請,你呢?你呢?莫不成要去你徒弟要飯的碗裡奪食吃麼?”
“你你你!你在混同江那山坳子裡說的啥來著?不是要給我養老的麼?瞧你這懼內的嘴臉,怕是自己家的親爹親孃都孝敬不成,還有臉笑話我不會教徒弟呢!呸!明兒早準備好兩萬貫,我先去賭場裡吃一頓免費茶點去!”艾虎丟開太史昆,悻悻說道:“你準備先去拜訪誰呢?”
太史昆揉了揉耳朵,想也沒想便回應道:“當然是去漱玉宮見淨月師太!”
艾虎道:“為何呢?有什麼講究沒?”
太史昆理所當然的回答道:“當然有啊!淨月師太一定是要吃齋飯的嘛!如今還是清早時刻,混早飯麼,當然要挑個清淡的去處咯!”
……
漱玉宮,在天京城中絕對算的上一個異類。其獨特之處,不僅僅是深藏在旅遊景點民族風情園內的那一抹景色,還有其異於天京城的人文環境。
大宋在中國的歷史上,應算得上是文化發展最輝煌的一個朝代,而文化氛圍愈是濃厚的朝代,愈是注重禮儀。太史昆的言行舉止,在大宋上流人士的眼中,應當是禮節不周,甚至是有些粗鄙的。不過這些上流人士早期都是拿太史昆當綠林好漢、江湖粗人看待的,從而不以為許不問其失禮之責罷了。之後太史昆勢力擴大、地位高漲後,這些上流人士又將太史昆這種作風視為魏晉風範,視為行事灑脫,太史昆禮節方面的缺失,反倒成為率真自然的標誌性特色了。能有這番待遇的,不過是太史昆罷了,倘若是一個世家子弟如同太史昆這般待人待事,恐怕早已惹起眾怒了。
天京城的其它好漢,多行以武人禮節,在大宋以文人為主的社會中,這等武人禮節多半是不入流的。況且,天京城的漢人絕大部分是在契丹人統治下成長的,其遵守的禮節,亦是被視為末等。
不管怎麼說,太史昆一夥人在詩文、藝術方面的確是欠缺的不是一點半點。由此,漱玉宮李巧盼與一眾女孩兒跟著太史昆廝混,似乎應當是一彪江湖女俠的風範才對,但事實上,並非如此。
狡黠、潑辣,只是李巧盼為生存戴上的面具,事實上,她是一位婉約的江南才女子。她姓李,李煜的李,她身上流淌這多愁善感的血液,她生來,就應當是個精通文藝的小清新。在這個年代,她身上還有另外一個標籤——曾經的王族,這意味著,她必須像她的貴族身份那樣舉止優雅,她必須,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掌握了琴棋書畫,就掌握了烙印在每一位貴族心靈深處的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