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譏嘲?王弘深吸了一口氣。自從這幾個小子會說話
後,深呼吸成了他慣常的動作。
砰砰砰幾聲,兩小子撞了進來。他們一看到陳容和她懷中的小妹
,便同時歡叫一聲。
一左一右地衝到陳容面前,兩童一人抱著她一邊大腿,“母親,
要看妹妹,要看妹妹。”
陳容笑了起來,她把女兒小心地放在塌上。
女兒一放平,兩童子便一左一右地撲到了她身邊。
陳容朝奶媽看了一眼,示意她就近照顧後,輕步來到王弘的身後
。
輕輕地給他揉按著肩膀,陳容低聲說道:“這次回建康,只怕注
目者眾多。”
頓了頓,她嘆道:“有時想想,還挺怕的。”
王弘溫柔地撫著她的手,正要安慰,王夙在那裡大叫道 :“阿凌
阿凌,你看小妹,她的眉毛生得好有趣味哦。”
六歲的童子看了一眼妹妹,比了比自家兄弟,眨著大眼說道:“
阿凌,妹妹的眉毛好像一把劍哦,不像我們的,像柳葉。”
另一個童子也認真的比了比,最後他大點其頭,一臉同情地說道
:“妹妹這眉毛太醜了,哪像我們的,比母親的眉毛還好看。”
幾乎是這童子的聲音一落,一側的王弘已低著聲音,沉沉命令道
:“這種話,以後不可再說。”
兩童異口同聲地問道:“為什麼?”
王弘的聲音淡而冷,“沒有為什麼?”
王凌朝父親大大做了一個鬼臉,笑嘻嘻地說道:“父親不用說我
也知道的,父親是在傷心呢。好不容易生出個英武的孩子,卻是個小
姑。”
他這話一落地,陡感書房中冰寒徹骨,兩童心意相通,同時腰一
貓,一個閃身躥出了書房。
二個月到了。
生產後的陳容,因為體質本來就好,也休養得差不多了。
一家人略事準備,便坐著馬車,帶上二十幾個最精悍的護衛出了
南山。
江南的山水,總是軟中帶著幾分綿,綿中帶著幾分情。車隊不急
著趕路,便一處一處的風景看來,聽著吳儂軟語,看著青山流水,其
中情致,猶勝平時。
因為孩子還小,陳容不放心,便與奶媽共居一車,一起照看著女
兒。
聽著兩個兒子嘰嘰喳喳地歡叫聲,看著越來越近的魏魏青山,陳
容揚唇一笑,輕聲道:“這一次,我真不用怕了。”
兩童子對建康嚮往已久,一直催著趕路,加上他們體質又好,經
得起折騰。不過一個半月後,便來到了如城。
過了如城,便是建康。
舊地重遊,王軒斗笠下的雙眼精光閃閃。
這時正是午時,他兩個弟弟折騰得睡著了,整個隊伍也顯得安靜
多了。
慢慢的,車隊來到了王軒上次吃了大虧的地方。
連忙把斗笠再壓下一點,王軒本是想把車簾拉下的,不過想到父
親的教導,便按下這衝動。
只是放在腿旁的手,慢慢地握上了玉笛,他握得甚緊,渾然把這
笛子當成了兵器。
如城還是老樣子,長袍大袖,衣履風流。
在王軒四下打量時,四個形跡古怪的人進入他的眼中。
馬車漸漸駛近。
在擦肩而過時,四人的對話聲飄蕩,本來便耳目靈敏的王軒,連
忙側耳傾聽起來,“都半年了,還不見當日那少年的行蹤,定然是不
再來了。”
“就是,主子用這種守株待兔來抓人,不行的。”
“主子說了,那種絕色百年難得一遇,要得到更是難關重重。你想
想,這半年中主子連莊子都造好了,黃金腳鏈都準備了,只等他出現
呢。”
壓低聲音,那人又說道:“主子說了,那少年與謝鶴亭相識,顯
然也是個有身份的。如遇到他,事情需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就在這時,一人叫道:“主子來了?”
四人同時轉頭看去。他們剛要叫喚,卻看到主子對著自己的方向
,強按著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