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靠在這裡,此刻她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緒,彷徨、無措、竊喜、恐慌……
玉瀟然平復呼吸,欲要掙扎而出,耳際卻傳來男子溫熱的聲音:“明明對我動了情,為什麼不承認?”
她渾身一頓,怒道:“胡說!我……我沒有!”沖喜娘子
似是看穿了女子的心事,龍延拓聲音突然放緩,帶著一種濃重的蠱惑:“你既然能勸說青慎,為何你自己不能接受這個道理?況且,我不是夕陽,我是永不磨滅的明珠,足以照亮你的一生!”
自大輕狂的聲音落入玉瀟然耳中,猶如三月春陽一般漸漸消融冰雪般的心臟,她猶豫、疑惑、迷茫,而後喃喃道:“是嗎?”
“當然!”太子殿下肯定答到。
懷中女子得到肯定答案,似是穩定下來,自寬闊的懷中慢慢起身,一臉半信半疑的迷茫之色,抬首仔細打量著面容篤定的男子,他狹長的劍眉入鬢,邪魅的雙眸亮如星辰,如水的眸中波光漣灩,一片想讓人沉入不可自拔的迤邐秀色,鬼斧神工般雕琢而成的精緻鼻樑,迷人的薄唇微微張合,紅帳輕啟之間,隱約乍現內藏的白玉珍珠,整齊的排列著,稜角分明的面龐此刻充滿了柔和之色,不禁想讓人親近萬分。
她眉目漸漸清明,面若桃花,黑瞳如浸入秋水之中的美玉,嬌俏粉紅的鼻端隱約間竟然有種別具一格的剛毅之美,微啟的紅唇比四月裡怒放的牡丹還要豔麗,她卸去防備褪去凌厲狡黠,儼然一個嬌俏的鄰家少女模樣,儘管此刻她一身男裝假面以對,但落入男子的眼中,自然是透過一切偽裝看進她純淨無暇的靈魂深處,美得動人,也分外撩心。
玉瀟然看著面容漸漸鬆懈的男子,只覺自己快要掉入那深如寒潭的雙眸之中,悄悄掐了把大腿令自己清醒幾分,一把推開面前男子,怒目而視:“所以今日是你設下陷阱故意誆我?”
龍延拓輕輕一笑道:“如果你不回來,我又如何誆得了你!”
她面色一紅,而後撇嘴道:“我……我回來是要帶走青慎的!”
“那我呢?”他也不惱,輕輕一笑,湊上前去。
“你?”玉瀟然一個冷笑,後退一步,“你就好好地在此敘敘舊情,與佳人相約,豈不更妙!”
“呵呵……”他一陣失笑,看向故意剎那間做冷神色的女子,媚眼中無盡寵溺,只覺得女子這樣的模樣表情他十分受用。
玉瀟然看著龍延拓愈加深刻明顯的笑意,卻愈加惱火:“笑什麼笑!”
他笑容持續許久,方緩緩開口:“習梧,是我的姐姐!”
“我管她是……你說什麼?你……你姐姐?”玉瀟然怒火剎那間熄滅,轉為愕然,“怎……怎麼可能,天行的公主,怎……怎麼可能是南疆的大祭司?”
☆、第六十一回 一吻深情定卿心
“她不是天行公主,她與我,只是一母同胞而已!”龍延拓撫了撫衣袖,負手而立,目光微斂,“我的母后在遇見父皇之前,是苗族有史以來最有天賦的大祭司,後來被迫嫁給了族人,生下了習梧,再後來她就不甘命運,逃出了南疆,遇見了我父皇,兩人相識相愛,父皇封其為後,尊寵無限,兩人一度被傳為天行佳話,只是在我三歲之際,父皇卻突然性情大變,對母后置之不理,不多久,母后便鬱鬱而終了!”
他說出一段不為人知的密事,語氣平靜彷彿與自己無關,玉瀟然卻覺得,他的心必定是沉痛的,他看上去堅不可摧,實則內裡必然也是脆弱的吧,以至於他需要用強大的外表來壘築一道防線,她思及此,內心突然沒來由的隱隱作痛。
她突然為他們十年前的相遇感到因為,她欣喜自己在他無助脆弱之際給了他微弱的溫暖和期冀,她緩緩伸出手去,顫顫巍巍有些猶豫地去觸碰他一隻垂在身側的如玉的手指,想去觸碰他的靈魂,再次給他無聲的力量和安慰。
然她終是猶豫了,退卻了。
男子卻在她萌生退意之際一把握住那盈盈素手,只覺觸手溫軟,瞬間焐熱了自己有些涼薄的心。
被捉住的女子有些驚慌,須庾間反射般欲抽回手去,卻在抬首的瞬間觸碰到男子滿是期冀和掩藏悲傷的雙眸,身體的某個地方也隨之軟了下去,任之將自己的手握在寬厚的掌心中,猶豫問道:“你父皇怎麼突然……”
“後來我才知道,父皇母后如此恩愛,是因為母后給父皇下了蠱!”他嘴角一撇,似在苦笑,“後來事發,父皇大怒,意欲廢掉母后,卻礙著我的面上終是作罷,但從此以後便大肆充盈後宮,對我和母后再無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