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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我沒叫過繼父“爸”,就像蘇平蘇安沒叫過我母親“媽”一樣,他們兩個結婚那會兒我已經高中,我並不反對,他們給我的感覺不像愛情,倒像是搭夥過日子。

蘇平、蘇安有母親,只是去世了。

我也有父親,我父親還是個好人。

然而,現在有個人突然告訴我說,你真的有個父親,但他已經死了,你們沒有見過面,但他知道你,還教了你所有讓你引以為豪的東西,最後一句話不留地颯然而去,成了華夏的英雄。

他現在連屍體都找不到了,漂在太平洋上,連骨灰都和其他莫名其妙的人混在了一起,指不定早已透過化學反應變成了什麼。

我突然想通小時候我母親為什麼要經常換工作和搬家;為什麼我剛剛成為一個駭客都算不上的工具小子,就會有一個駭客界的大神慧眼識珠前來盡心教我技術;為什麼這個大神最後會選擇我交待出那個龐大的智慧程式……

張全指著照片上那個笑得有些痞氣的男人,說:“這是當時很早的照片,他還不認識你媽,這個是你爸爸——他後來到美國臥底後就換了張臉,我也不知道他後面長成什麼樣了。”

我盯著那個男人看了好久,難以置信這個痞帥痞帥的男人就是隔著螢幕那個吊兒郎當的師傅。

我對比著我媽的臉知道,我臉的輪廓很像他,眉毛也很像他…但除了這兩處,別無其他——我小的時候曾經對著鏡子想象我爸的樣子,最後一無所獲。

現在這個人的照片就擺在我面前——為了去美國的研究所臥底,他的照片幾乎全部銷燬,只剩下張全留下的這張模模糊糊的大合照。

他眉目英挺,正對著鏡頭歪嘴笑,穿著短袖,嘴裡銜著根草,據說是因為在戒菸,褲腳一隻高一隻低,腳上踩著蛋黃色的拖鞋。

張全說:“你很像他,當時他知道你學了計算機,激動得違規發了好幾條訊息讓我去照你的照片。”

我怎麼可能像他。

我才不會拋妻棄子十多年人間蒸發跑去當什麼鬼臥底,好不容易找到點什麼還被抓到當成砝碼加來減去,最後在空中放個大禮花就徹底離開。

“什麼條件?”我問張全。

張全裝傻:“什麼?”

“美國要什麼條件?”我逼視張全的眼睛。

張全避開了我的目光,淡淡地說:“不可能答應的條件。我沒許可權知道。”

“前後矛盾。”我冷冷說道:“我爸為了國家死得渣都不剩,我連知道他為什麼死都沒權利?”

張全沉默好一會兒,才說:“為什麼死?——為了華夏。”

“少他媽扯淡!”我一下子就被激怒:“你們憑什麼不讓我知道!他知道——你們所有人都知道,就我跟我媽像傻子一樣!我媽連那段飛機爆炸的影片都沒看見!我就聽了段新聞!我長這麼大連他的面都沒見過!你們憑什麼那麼輕巧就決定他的生死!”

我說著說著就莫名地覺得喉嚨發乾,眼眶一熱,眼淚就跟不要錢似地湧出來,等他把紙巾遞到我面前,我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滿臉是淚。

張全平靜地聽我發洩完,什麼也沒說。

我擦了眼淚,抹了把臉,大口大口喘著氣,漸漸平靜下來。

“他找到那段程式的程式碼就在我手上,全在我腦子裡,”我走到門邊冷冷地說:“但我不會交給國安——我誰也不會給。你們所有人,我一個都不信。別用什麼國家大義來威脅我,也別用我媽或者周啟崇威脅我,我們家為了華夏已經死了一個人,再逼我,大不了玉石俱焚,一了百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呀終於還是晚了那麼一丟丟,但還是在今天發上來了!

☆、亡羊補牢

我從國安分部出來,也懶得管有沒有人跟蹤,渾渾噩噩回到家,感覺近三十年的平凡人生一下子全部顛覆——三十年不見的父親是國安派到美國計算機中央研究所的臥底,我背下來的那段程式碼是他在美國如履薄冰三十年拿到的,也是唯一證明過他存在的東西。

只是一段程式而已,十幾個國安的人全因為它死了。

為什麼會弄得那麼慘烈?

我一閉上眼,腦海裡就會出現那架爆炸的飛機,然後就會出現張全給我看的DNA驗證報告——現在坐在飛機上面的人不是我師傅了——是我父親,這種不真實感和恐懼感一直如影隨形地存在。

我不能告訴任何一個人——在昶城的一個多月就像夢一樣,我從世外桃源裡一出來,就是凌亂黑暗的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