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那顆心只能這麼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吊著。
惶惶不安的熬過一天,晚上回到住處,房子裡還是隻有青姐和萬翔,沒有什麼變化,日子還是要按部就班的過著,夜裡伺候完孩子,等一切都收拾完了,孔立青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失眠了,輾轉反側間她不禁開始有些怨恨周燁彰,這男人一聲不吭的就走了,如若不知道他為她付出的,那她都能守著平和心態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可現在這個樣子又怎麼能讓她安心。
這一夜睡的渾渾噩噩,第二天早上起床雖從身上到內心都覺得無比的煩悶,但日子還是要繼續,吃了早飯送走了孩子,然後坐車去上班,途中照舊提前一程下車,結果在昨天那個位置又看見了林佩。
孔立青看見微微吃了一驚,但隨後她依然也沒大反應,如昨天一樣就那麼從他面前直直的走了過去,林佩也沒什麼大反應等她到身前一側身就和她並肩走了出去。
兩人一路無話的走著,到有幾分默契,一路走過去,冷冽的空氣中身邊的林佩的身上隱隱傳來一陣淡淡的香氣,一種香水的味道,不是很甜膩濃郁的香味,若有似無淡淡的味道,帶著點冷凝的氣質,周燁彰從來不用香水,但他身上總是有一種清爽的刮鬍水的味道,林佩也是個精緻的人,但和周燁彰比起來他似乎總要少一些沉穩的氣質。
就在孔立青這樣想著的時候,一邊的林佩忽然開口:“孔立青,我們做個朋友行嗎?”
孔立青扭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又轉了回去,態度冷淡,既沒同意也沒拒絕,朋友一詞在孔立青心裡是從來不褻瀆它的,她這人為人真誠,早年間還年輕幾歲的時候也曾經熱血過,真心實意的把人家當朋友結果被人家嘲笑耍弄了個夠,現如今終於慢慢明白了點事理了,心裡也是明白,交朋友是要看對方的人品和品行的。
孔立青沒有反應的表現似乎也沒讓林佩覺得太氣餒,兩人一路默不吭聲的走到醫院門口,孔立青也是招呼也沒打,直接走進去了。
林佩這一大早起來,在冷風裡守了半個小時,然後走了這麼十幾分鍾,期間除了自己說了一句話以外,孔立青一個字都沒跟他說過,他覺得自己無聊的有病,但他回身往回走的時候又沒覺得自己這樣有多不正常,他的生活能讓他覺得快樂的事情太少了,他這近乎自虐的一早上讓他的心情奇蹟般的舒暢了許多。
當時間又過去了一個白天,孔立青始終糾結的心,也慢慢有些想開了,這世間的事情大底就是這樣,被一件事情困擾的久了就總會為自己想個開脫的法子的。
孔立青見不到周燁彰,她後來忽然想明白,她自己就是在這裡把頭髮都愁掉了,已經發生的事情她也是改變不了的,再說那是男人的世界,她也沒有插手的地方,而且她現在最應該糾結的是男人忽然轉變的態度,她不傻,林佩說的那些話裡面說不定背後還隱藏著多少的利益糾葛,真正和她有關係的恐怕牽扯不上幾分,她發現這樣想的時候心裡似乎也好受了不少。
孔立青這樣想著心裡雖說不上是豁然開朗了,但至少心情不再那麼惡劣了,所以在下午下班的時候再次在醫院大樓前見到林佩時也沒有讓心情變得特別不好。
林佩今天的心情似乎一直不錯,他一直背對著醫院門診的大門口站著,聽見身後孔立青的腳步聲豁然轉身,臉上還帶著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你下班了嗎?我能請你吃個晚飯嗎?”冬日的暮色在他的身後形成一個灰濛濛的佈景,顯得他臉上的五官,笑容格外的精緻。
孔立青塌著肩走到他跟前,沒說話之前她先微微嘆了口氣,她今天很累,往病房收住了很多孕婦,這會說話都有些有氣無力的,她說:“我說,林佩你要知道咱兩是做不成朋友的。”
林佩臉上的笑容有些維持不住了:“為什麼?”
孔立青把手□大衣口袋裡,強打起精神來應付他:“說老實話吧,林佩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安慰?救贖?或者是說你從我身上看見了光明希望什麼的?”說到這裡孔立青把插在口袋裡的雙手攤開作出一個敞懷的姿勢接著說:“我不知怎麼就讓你有了錯覺,其實我的內心不比你光明多少,我從小受到親生父親的□,長大成年就被後母趕出了家門,不過那時候幸虧我考上了大學,要不然我真的會淪為一個無家可歸的人,你看我的遭遇一點也不比你好多少,我們其實是同一類人,你心裡所有的不甘,屈辱,報復,仇恨我都有,我瞭解你,所以我不喜歡你,你明白嗎?”
林佩僵硬在原地,臉上的微笑終於隨著孔立青的話語慢慢消失,一個僵硬冷凝的面孔終於在他臉上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