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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落地窗門外,是一個巨大的白色雕欄陽臺,可以看到一片美麗的絨藍色星空,下面鋪展開一片波光鱗鱗的大海,美得深邃,遙不可及。

半掩著的窗門外,拂來陣陣溼鹹的海風,在這樣的仲夏夜裡,應是舒適又令人愜意的。

可是,巨大而過於華貴的空間,只讓她覺得孤獨冰冷。風兒拂過身體時,她哆嗦了一下,雙手抱臂蹲下地將自己縮成團。

此時此刻,她真的很想回家,在那間小小的只有這個屋子十分之一不足的房間裡,連那張豪華的帝王大床五分之一都不夠的小床上,窩在母親的懷裡,該多好。

他的世界距離她太遠,令人害怕,不安,毫無容身之地。

送走了百合子,織田亞夫站在樓下,吸了根雪茄,才上了樓。

跟在身後的十一郎發現主子的腳步緩慢而沉重,似乎有極深的心事,那種躊躇的步伐,讓他想起自己頭晚帶著一幫人馬火燒火燎地趕上到長崎的最後一班火車時,望著車窗上反射的光影,莫名的不安和煩躁。

突然,前方的人停下腳子。

十一郎急忙剎住腳,心砰砰狂跳起來,這很不尋常,他斥令自己不可胡思亂想,一切的一切都以英明的主子為意志。

“十一郎。”

“屬下在。”

“呵,放鬆點兒,咱們現在是在休假中。”

十一郎驚訝地抬頭看向斜靠在大理石牆壁上,手指輕輕捻著一支未點燃的雪茄頭的男人,走廊上黯昧的燈光將男人低垂的側廓勾勒出一種慵懶而孤獨的華貴氣質。

“殿下,十一郎不懂。”

男人輕笑,分明嘲諷,“不用懂,知道就行了,放鬆。”

“是。呃,我知道了。”

“十一郎,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瘋了?”

十一郎瞪大眼看著男人,揚起了漂亮的下巴,那一慣看起來高傲自信的模樣,現在卻顯得十分無力,甚至有些頹廢。

“殿下,您以前告訴過我,如果真想做就去做。對與錯,好與壞,那都是由別人去評價。但只有我們自己才會懂得其中的意義。”

男人笑起來,可十一郎卻突然覺得有些心酸。

“十一郎,你知道你為什麼叫十一郎麼?因為你的父親大人一心想抱兒子,一連生了十個姑娘才生到你這一個寶貝兒子啊!也許,我們很多人都應該學習令尊的這種鍥而不捨的精神。”

十一郎聞言,驚訝得雙眼圓瞪。雖然這是他家裡的事實,可是這樣被主子說出來,更讓他覺得主子今晚真有些奇怪。

“你出生的那個時候,東晁剛剛進入維新時期,廢除社會等級制度,四民平等,武士階級全部劃為一般平民,沒有朝廷奉祿,必須靠自己的勞力賺錢養活自己。你的父親大人做為沒落的伊賀派忍者,依然做著讓一族崛起的美夢。可他已經連自己都養不活了,還是渴望將自己的精神傳承下去,認為只有男孩子才能繼承他的意志。當時有多少人笑話他的不識實務,與政府反著幹,私下招募訓練忍者,女人一個接著一個娶,女兒一個接著一個生。你覺得他瘋狂嗎?”

十一郎垂首,“父親的執著和堅持,一直讓我很崇拜。”

當時的人當然會罵父親瘋了,可是在這樣人人都謾罵的瘋狂堅持之後,卻真正贏來了整個家族的興盛。

“為了一個承載著家族希望的你的出現,做男人的承擔起社會的壓力和世人指責的目光,那是你父親的自傲。可我”

為了一個敵國的女人,拋開一切逃避到這海港漁村來,可有自尊驕傲可言?!除了瘋狂,就是愚蠢吧!

“殿下,不管您做什麼決定,十一郎都誓死追隨你。”

年輕的侍衛雙腳一併,行了一個勁道十足的軍禮,目光執著而堅定地看著他。

“十一郎,謝謝你。”

肩頭重重的兩下,讓緊張的十一郎一下覺好像卸下了什麼沉重的擔子。

織田亞夫利落轉身,步伐恢復了一慣的緊湊有力。

“悠悠,你怎麼了?”

一進屋,他發現地上縮成一團的小白球,嚇了一跳,急忙將人抱起,仔細察看。

燈光下,那微微顫抖的黑密睫毛,彷彿蝴蝶纖薄美麗的羽翼,脆弱得教人心疼又無奈。

“你哪裡不舒服?我立即叫大夫。”

他伸手拿起床頭上的手搖鈴,她立即阻止了他。

“沒,我沒有不舒服。”

“真的?”

她面上少見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