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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你應該體諒他。” “我懷疑他有病。” “快別瞎說,他那是重感情,日子久了對你一樣好。” 母親用手指颳了一下她鼻子。 “但願吧——”她衝母親笑笑,輕嘆一聲。 到了晚上雨越下越大,狂風颳倒院子裡梔子花,潔白的花瓣濺滿了泥。施小茹睡在從小就屬於自己的床上,外面雷閃交加,她睡得特別香。 婚假結束。施小茹來到班上。 苗青青緊盯住磅秤指標,警告她已經超過警戒線。施小茹掏給她一包在德國機場買的巧克力。“你可小心著點。”苗青青眼睛斜著宋幼銘房間示意。施小茹想起婚禮上發生的事,如果不是來上班,早把這茬兒給忘記。 宋幼銘看見她仍文謅謅地笑; 問了些老人身體情況,然後低聲說:“請到我房間來。” 她跟進門,宋幼銘臉色就不像在外邊,說:“談談此行感受吧?” “您是指什麼?”她臉頓時紅了。 “肯定不是遊山玩水啦。” 她知道再瞞不住,如實照說。宋幼銘臉慢慢抻長; 抻長,直到沒了一絲笑意,然後拉開抽屜取出香菸,叼了一支在嘴上,她知道這是個危險訊號,這裡人都知道他很少抽菸。 “因為你是伯爾先生推薦來的人,所以我一直很器重,知道嗎?”宋幼銘連吸了幾口,才說。“但你很讓我失望,我不知道再這樣下去還會發生什麼,這是我一直擔心的。”她像個乖孩子,在那不動。“在這裡,你讀書最多,超過他們所有的人。該怎麼做,比誰都知道,不該做什麼,也很清楚,用不到誰來教你。如果你覺得這裡還不是一個正規的心理諮詢機構,或者可以糊弄過去的話,那麼我告訴你,你錯了!這裡的硬體雖然比不上國外,但制度是世界一流的,起碼我們正在努力向這方面做。” 施小茹點點頭,飛快看了一眼這邊。 “我不是個不講情面的人,但我不希望一味地遷就。我目前還是主任,不是田裡的稻草人,希望你不要拿我當成擺設,或者變成麻雀嚇跑,不過我也希望你變成一隻大躍進時期的麻雀,那種麻雀已經老油條,落在稻草人身上撿啄剩粒兒。” 他大概已經看出她窘得不行,開了一句玩笑。但她的表情並不太理想。“我還是那句話,錯誤誰都難免,改了不再追究。剛才的批評你不用太放心上,段思宏如果主動尋求諮詢,你可以繼續。如果他不再有這方面的需求,我想應該集中精力去攻研兒童自閉症,這個專案我已報到局裡,他們也很看好,千萬別辜負了呵。” 接著宋幼銘講述了一段自己年輕時剛參加工作的經歷,那時他在國外,年輕氣盛,險些將一例強迫症誤診,如果不是他的老師在無法收場的時候接手,他將被告上法庭。“你必須時刻把自己擺在客觀位置上,任何感情因素都不能帶入,否則早晚跌跟頭。”說完他掐滅煙。 從宋幼銘房間出來施小茹如釋重負。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幾天後的案例研討會上宋幼銘毫不留情地重新把事情抖落了一遍,令她眾人面前抬不起頭來。會後,宋幼銘解釋這樣做完全是為她好,他不願看見她在聘用期滿決定走留時,因為工作失誤而遭到多數票否定,這種周瑜打黃蓋可以加大群眾監督力度。 “那我就謝謝你了。”她說。

《輕輕的撫摸》第三十八章(5)

過了幾天,宋幼銘特為她安排了一位重要諮客,並進行了技術輔導。“這是我們國家最新一批心理學博士,相信她能滿足你的需求。”他這樣向諮客推薦她。 這位五十多歲的諮客既使在炎熱秋季依舊穿得嚴嚴實實一絲不苟。她倒了一杯水,示意他放鬆。對方把杯子握在兩手間轉來轉去,兩肘撐在桌面,完全領導作報告的姿勢。主訴自己是一位國家事業單位的處級領導,與所有國家幹部的成長過程沒什麼兩樣,從一名科員一級一級辛辛苦苦爬上來,滿臉滄桑是最好佐證。他認為之所以能取得成就與有人關心愛護分不開,具體說就是領導發號施令。他當科員時有科長指使,他當科長時有處長指使,如今他當上了處長,國家體制卻改革,單位撤銷,合併到一個所謂的集團,他被任命為老總,再沒有人來關心來指使他,別人都說他可以甩開膀子大幹,他倒失去方向,因為再沒有人給他下指示、指他鼻子訓斥,他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辦啦。目前他因為沒人管束而陷入極大苦悶,幾次要求上級派人,上級表示他現在單位不可能再有比他更大的官了。這怎麼可以呢?孩子怎可以沒大人管呢…… 施小茹想到宋幼銘深藏不露的表情,似乎明白為什麼要把這位諮客安排給自己,與這位幹部相比,自己是太不聽話了。對方眼睛始終嘀遛遛亂轉,彷彿在觀察某位領導臉神,喋喋不休地懷念老上級,開會,下去調查,向上級打報告等等,如今這些傳統都沒了,幹什麼都是錢錢錢,錢主宰一切,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