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襄默然的點點頭,父親的擔心他知道,秦軍一旦攻克了鉅鹿城。掃清了胸腹之間的隱患,他們就會揮師東向,齊國是首當其衝,齊國一旦戰敗,楚國也難以獨存。而現在宋義之所以屯兵於安陽不進,並不完全是想乘秦趙之弊一那些不過是用來搪塞項羽等人的藉口罷了一楚軍現在一來兵力不足。難以獨當大任,二來內部不穩,項羽時刻想著奪回兵權,這種情況下。宋義怎麼敢輕易渡河?他要等齊軍來一起行動,不僅可以壯大聲勢,共抗強秦,還可以借齊軍之勢,威懾項羽等人。
關鍵的關鍵還在於齊軍,沒有齊軍在側,宋義的心中難安。
“父親,我即刻動身就是宋襄輕聲說道:“我不在軍中,父親一切都要小心,項羽那個匹夫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你放心,他還奈何不了我。”宋義撇撇嘴,不屑一顧的說:“他現在就是一頭沒了爪牙的狼,能做的,也就是在籠子裡叫兩聲罷
宋襄緩緩的點頭,突然讚道:“大王好手段啊,借力打力;連消帶打,偌大的一件禍事,到了他手中卻成了天賜良機。父親,以前怎麼沒看出來大王有這麼高明的心機呢?。
宋義微微眯起了眼睛。宋襄的話說到了他的心眼裡,他也覺得楚懷王的心機實在驚人。自己今天擁有的一切,與其說是自己的才能所致,不如說是楚懷王的權謀手段所致。趁著項粱大敗。項家受到重挫之機,他縱橫揮闔,連施妙手。將所有的兵權都收歸手中,又大加封賞,分化諸將,讓項羽現在有力不能施,只能眼睜睜的俯首聽命,更絕的是,懷王讓范增做了次將,既安撫了原屬項粱的諸將的心思。又不動聲色的在項羽和范增之間種下了隔閡。一切變化,都在懷王計算之中,不得不說,懷王才是那隻真正撥動命運之輪的大手。
自己豈不也是懷王棋盤上的一顆棋子?索義不僅一次在午夜驚醒的時候想過這個問題。
幸好,自己是他要倚重的那一顆棋子,而不是項羽那樣耍搬掉的那顆棋子。
“你準備一下,我明日便送你動身赴齊。”宋義不願意讓兒子看出自己心中的忐忑,揮揮手道。
東海郡治郜縣外,沂水南岸。
田壯坐在戰車上,撫著膝上的長劍,看著遠處起伏的群山,沉默不語。數十個親衛手扶腰間的長劍,肅立在不遠處,警怯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沂水對岸不遠就是齊將田都的大營,自從田榮立田市為王以來,田都就駐兵於此。因為田簷的死,田假的奔楚,田榮兄弟對楚國實在沒什麼好感,一直想攻擊東海郡,逼迫楚國交出田假。奈何東海是田壯的防區,田壯善戰。田都雖然兵力佔優,可是戰場上一直沒有得到實際的推進,後來臨淄也不怎麼催了,田都也不急著進攻,雙方暫時消停了下來。
雖然不打仗了,但是田壯並不疏忽,他經常帶著手下在沂水邊巡視,這裡一草一木,他都了指掌,然而,他更關心的是東海以外的局
。
陳勝戰死,共尉一枝獨秀,眼看著共尉就能獨掌楚國大權,突然冒出來了一個楚懷王,共尉的大好形勢一下子被打得七零八落,不得不屈服於項梁的威勢之下。
眼下項梁也死了,可是懷王又趁著共尉遠在南陽的機會突然出手。轉眼之間就掌握了彭城。共尉的形勢更加惡劣,連家人都被懷王控制在手裡了,原本屬於他的勢力在懷王的軟硬兼施下四分五裂,寧君、葉青等人先後脫離了共尉的旗下,向懷王示忠,整個東海、細水兩郡,現在只剩下他田壯和韓信兩隻人馬沒有向懷王低頭,但也僅僅是沒有到彰城去面見懷王而已,表面上他們也沒有任何不臣的意 他們既然是共尉的手下,就理所當然的歸屬懷王。
共尉還有機會嗎?他在南陽一帶徵戰,是不是意料著要放棄東海、細水郡,另闢疆土?…陸二在想這個問題。他之所以,直用與齊軍交戰為藉口。乘玎引淺向懷王示誠,就是因為他對共尉有信心。這份信心,不僅來自於共尉從無敗績的輝煌戰績,來自於他敢於招納身為齊國宗室的他為部下,更來自於那副信。
在彭城事變之前,田壯接到了共尉發來的六百里快急。共尉說得很簡單 整個信裡只有八個字:“上善若水,隨心而動。”正因為這八個。字,田壯才沒有放棄希望,他一直在堅持著,等待著共尉東山再起的機會。
雖然都是王室後人,但是他對王室的看法卻與眾不同。或許是曾經作為秦帝國郡守的原因,田壯見慣了秦帝國官員對始皇帝的那種畏懼和服從。秦帝國的王室很弱。沒有軍功的王室子弟不能屬籍,不能封侯,與庶人無異,象章平那樣的官員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