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發愁,有心不說卻見阿元並不是惺惺作態,便嘆息道,“她父親兄長是撐不起家業的人,也沒有功名,只是咱們家得兄姐善待,生計不愁,這些年有許多的銀子,因此想著尋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兒就是。”
她口中的門當戶對,就也是江南的地主了。
“咱們家是何等的名聲,表姐委屈了。”雖然只一面,話都沒有多說,然而阿元卻還是能看得出阿瑋是個文雅可人的姑娘,想到這表姐只嫁到地主家去,雖也是大戶人家,卻覺得可惜,想了想,便與五太太笑道,“舅母若是信我,便等等。過幾日別宮我會設宴,到時表姐也來,總能尋個妥帖的人家。”她便嘆道,“說起來,表姐是國公府正經的小姐,怎麼能……”
“多大的碗,吃多少的飯。”五太太面上帶著幾分感激,卻只是搖頭,低聲道,“不說國公府,就是王妃,也能叫阿瑋過得很好,只是……”她斂目輕聲道,“高門大戶的,規矩多,阿瑋是個沒什麼心眼兒的人,心地也軟弱,我不願意叫她吃苦去。”說完,便嘆息了一聲。
高門大戶,大多妻妾成群,她雖然靠著國公府,然而自身卻並無作為。又不能隨時照看,不如低嫁到在意自己的人家兒去,又在眼前,有一個什麼,立時就能知道。
“且到時再說。”低嫁也未必有什麼好人家,阿元不置可否,卻也不說這個,拉著阿瑋說笑,見她眉目柔和,談吐風雅,便嘆道,“都說江南水土養人,表姐的面前,我越發俗氣了。”這話倒是真的,江南水鄉的女孩兒,骨子裡有一種風流雅緻,阿元在宮裡還是個母老虎呢,在江南,越發地……
“殿下只誇我吧。”阿瑋抿嘴兒笑了,見阿元含笑看過來,只低聲道,“從前父親母親只說起殿下,卻不曾得見,如今見了……”她歪頭一笑道,“來日,我請殿下喝酒。”
“喝酒?!”
“這孩子自己喜歡釀果子酒,也不知是隨了誰。”見阿元眼珠子都瞪圓了,五太太便瞪了阿瑋一眼,這才轉頭笑道。
“我也喜歡來著。”阿元笑了,又見五太太面上有些疲憊,卻不肯多說,便笑問道,“聽說,我還有一位表哥。”
“他文武都不成,在家呢。”五太太的臉上露出些不自在,卻只是含笑說道,“病了,他媳婦侍候他,因此叫我給殿下請安。”
聽她說這個,阿瑋便掩住了眼睛裡的情緒,心裡輕輕嘆息。
“表哥身子不好,就養著。”阿元眼睛好使著呢,見五太太臉上有些不自在,就不再問,與阿瑋說了一會兒的話,這才一同往前頭去。席間見她五舅舅對妻子很好,也很殷切,便微微點頭,想到肅王妃曾說五舅舅極荒唐不懂事,如今竟已經改好了,頓時就歡喜了起來,又與眾人開了阿瑋帶來的果子酒,小小地飲了一杯,覺得滿口生香,這才叫好,見五老爺一家告辭,又挑了許多京中特有的料子首飾給阿瑋裝扮,這才送了這見了自己就說不出話的舅舅走了。
剛走,阿元的臉色就不好看了。
湛老太爺笑嘻嘻地在一旁看著,見阿元臉上不好看,便笑問道,“可是看出了什麼?”
“那表哥是個什麼意思。”阿元便有些不快地說道,“身上不好,什麼樣兒的身上不好,竟來見見表妹都不行?”她冷笑道,“不說是至親,只我的身份,這人竟然就敢不來,還叫媳婦服侍,莫非我的身份,竟低劣到這個模樣?!”說完,又沉聲道,“舅母的臉色不對,我不好細問,只是祖父,這裡頭是不是有什麼咱們不知道的?”
“你表哥無事,有事的是你那表嫂。”湛老太爺便嗤笑了一聲,見阿元看來,便淡淡地說道,“不然,你以為你舅母為何不願叫你表姐嫁到官家去?就因為吃了官家女的苦頭!”說完,見阿元哼了一聲,便嘆氣道,“這個,還真不怨你舅母,實在是……”他拍著大腿罵道,“真真兒的鬼迷心竅了!”
“祖父?”
“實乃一場曠世絕戀!”湛老太爺繼續拍大腿。
阿元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求助地看向祖母大人,果然祖母冷哼了一聲,湛老太爺老實了,挺著高大的挺拔的身軀,用昂然的神情兢兢業業地傳播小道訊息,與阿元說道,“你那個表哥,真不是一般人,想當年他議親的時候,你知道吧?”祖父很和氣地問道,“你那舅母是個實在人?”見阿元點頭,他喝了一口茶,吃了一口點心,看了一會兒遠方的天空。
“您能說點兒實在的麼?”阿元忍無可忍地問道。
“還說什麼,”湛老太爺的臉上卻露出了厭惡來,冷冷地說道,“你舅母給他訂了一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