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作為一個人權社會的產物,蘇景逸很難為此產生反應。如果不是白九棠終於露了面,小仙居這些靠先生吃飯的女人們,恐怕堅持不到第四日就要暴亡。
聽到護院的前來通傳,院娘唸唸有詞的抱怨著,急慌慌的迎了出去。
“九爺,您終於來啦!!您要是再不來,我這個小仙居就開不下去啦!!”
“撒(上海話:什麼)?有小癟三來找麻煩了?”白九棠瞥了院娘一眼,收起了笑容。
“不是不是!”滿面愁容的院娘急忙擺了擺手:“您走了幾日,蘇三就在房間裡關了幾日,不出來見人吶!要不是看在您的份上,我才不會這麼客氣!好說歹說請她出局,可是她就是不理!您說這該這麼講?”
白九棠愣了一愣,轉而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你跟我告狀?!真是剛度!(上海話:白痴)她不見外客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你還指望我勸她出局啊?!時限到了我就要把人接走!你求神拜佛別出什麼差錯就好!”
“九爺,您可不要忘了還有榮老爺子在!!蘇三幾日不接局票,把老爺子都得罪了!!”院娘見討了個沒趣,翻臉就嘰歪起來。
她這話有效應得很,白九棠頓時僵了身子。跟在他身後的短衫男子,皆因院娘提到的“老爺子”畏懼的打了個哆嗦。
“廢話多!那日的事?”沉默了半餉,他不情不願的開口問道。
院娘得意的晃了晃腦袋,嘩啦甩開精緻的摺扇搖了搖,磨蹭了半天,這才在瞪視下,再度帶起了殷勤的笑面。
“榮老爺子嗜好也不多,抽大煙是頭一樣!煙館的女堂倌相貌粗坯,煙霧繚繞裡還不跟個鬼似的,冷不丁一張眼,莫不要嚇出老爺子的病來!既然蘇三能討這個好,您也沾光嘛!否則,老爺子怎麼會把‘會樂裡’這麼好的地段給了您!”
話音一落,白九棠翻起眼簾瞪了瞪老天,恨不得把眼前這隻母雞一把捏死。會樂裡是祖爺劃給他的不錯。不過,要不是他拜對了碼頭跟對了人,有老頭子在背後力推後生掌舵,以他的資歷根本就不可能。
這‘會樂裡’三個字,代表的不再只是一條肥得流油的街區,更包含了老頭子對他的厚愛和提拔,也有他為了回饋這份恩德,準備大幹一場的豪邁。被這個老母雞咯噠咯噠一唱,全變成他吃軟飯得來的了。
“我遲早得把你的嘴給撕爛!再一把火燒了小仙居!!”咬牙切齒的丟下話,他邁開大步朝內走去。院娘頓了頓,緊隨在了他身後,八面玲瓏的掛起笑容。
在上海灘撈生計,傍誰都得給子兒,橫豎要破財,破了就得值。老的少的都不得罪。一物降一物,讓這些道上的人相互制約,給她行方便就成。
這位白九爺是青幫悟字輩老大的門徒,一直都很受器重,他的老頭子不遺餘力的挺他出頭,這在上海灘不是秘密,人盡皆知。
自從白九棠接管了會樂裡以來,捐銀越要越高,可他圖的不是財,而是名份。多拿的那一部分,他統統都上繳了。
這麼一來,有了大後臺撐腰,捐銀說漲就漲了,會樂裡沒人敢說個不字。
院娘憋著窩囊氣,敢怒不敢言。今日被她逮著了機會,便仗著榮老爺子摻和在此事裡,戳了戳白九棠的痛處,出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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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親們諒解那些莫名其妙的字吧。什麼院娘、伎女、還有開堢、、、、、、、
【卷一】 『第4話』 恩客
門把輕輕轉動,一截黑色的帽簷顯露在門縫處,白九棠的腔調帶著和悅:“蘇三,在發愣呢?”
對鏡痴坐的蘇景逸聞聲轉過了頭:“——找誰?”
“廢話!!”嗖的一下,笑容全線撤離了:“我還能找誰?”
蘇三定睛看清來人,驟然收緊了心房。
任何人叫她“蘇三”,她都能聽而不聞,可是唯獨對白九棠不能。他不但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睜開眼來見到的第一個人,也是花了天價給蘇三同學開堢的人。
縱然在二十一世紀,性開放已經達到了一種令人髮指的程度,燈紅酒綠的生活,遠遠比今時今日的會樂裡糜爛。但蘇景逸卻是一顆活化石,至今沒嘗過jin果。
說矜持,太矯作。說心存陰影,病態的牴觸,才算靠譜。
既然在她眼裡,男人代表的是好色、現實、及冷酷,那她憑什麼為那些抱著吉他唱寂寞的男同學撫慰青春期的躁動?
聽說蘇三同學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