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亂,你若是逐鹿中原,能和你對抗之人沒有幾個,可蕭布衣若是不死,絕對是你的心腹大患。當初我在馬邑見過他一面,那時候地他,怎麼說呢。實在算不上什麼。裴茗翠為他出頭出金,對他極為拉攏,可不但我看走了眼。我想就算裴茗翠都想不到,短短的年餘功夫,蕭布衣已經權勢滔天。此子最厲害之處亦是隱忍,和蒲山公般,沒有任何人能猜透他到底想著什麼。他做事向來中規中矩。就算前段日子地驚天預言也能無聲無息的化解,絕非簡單的人物。”
“驚天預言?”李密握緊了手中地酒杯。“可是彌勒出世,布衣稱雄嗎?”
徐洪客點頭,猶豫道:“蒲山公,現在誰都說洛水襲駕乃太平道所為,太平道為蕭布衣造勢,莫非天機真的應在蕭布衣的身上?”
李密手掌一握,咔嚓聲響,酒杯化作齏粉,可見他手掌之力。
“天機?什麼是天機?若是真有天機,若是真的知曉天機,太平道為何數百年從未發揚光大,反倒日漸式微,連五斗米,茅山宗都能踩到他們頭上,依我看來,不過是故弄玄虛罷了。”
徐洪客苦笑道:“蒲山公說的也有道理。不過蕭布衣如今鋒芒畢露是不爭地事實,他和張須陀兩人都是不弱,聽說如今蕭布衣出兵剿匪,若是和張須陀合在一處,我只怕蒲山公不好相與。”
李密鬆開手掌,任由酒水杯子地粉末滑落,情緒卻已經平穩下來。
“要敗他們二人,又有何難?”
徐洪客悚然動容,“還不知蒲山公有何良策?蕭布衣當初以數千之人大破歷山飛十數萬之眾,蒲山公莫要輕敵。”
李密哂然道:“蕭布衣根基在於楊廣,權力也在楊廣,裴茗翠在其中起了制衡作用,如今裴茗翠一走,蕭布衣在楊廣心目中地位並非那麼可靠。楊廣素來多疑,對布衣稱雄四個字豈能等閒視之,只要你我在東都城散佈謠言,我想不幾日楊廣就會起了疑心。張須陀,蕭布衣分兵作戰倒難對付,要是合在一處,一山難容二虎,我只怕楊廣疑心病發作,很快會讓張須陀剷除了蕭布衣!蕭布衣也絕非坐以待斃之人,二虎相鬥,必有一傷,到時候我們出手,再鬥他們何難?”
徐洪客默然半晌,“蒲山公見微知著,果然不凡,只是張須陀頗有才幹,再加上武功奇高,勝出的只怕是他,你可有了對付他地方法?”
“現在還不知剩下的是誰,多想也是無用。”李密嘴角露出狡黠地笑,長身而起,拍拍徐洪客的肩頭,“洪客,東都的事情交給你來處理,有朝一日,我若是得了天下,當與你共享。”徐洪客搖頭道:“我不敢說什麼分享天下,只求蒲山公弘揚我教道法即可。”
李密點頭要走,徐洪客追問道:“蒲山公要去何處?”李密微笑道:“我這就去找翟讓,希望他還不至於被蕭布衣打地屁滾尿流!”
一條從金堤關通往東郡的官道上,車行粼粼。
數百兵士盔甲鮮明,押著幾十輛大車向東郡的方向行進,大車上滿滿當當,雖是黑布蒙著,可誰都知道里面是好東西。
如今已過初夏,黃河之水歡快的流淌,官路旁的蒿草也和發了狂般的瘋長,微風吹拂,碧濤般盪漾,卻不知道碧濤下到底藏了多少洪荒怪獸。
官道也不是一馬平川,地形崎嶇起伏,馬鳴蕭蕭中,押運輜重的兵士已經入了一道峽谷。
峽谷兩側壁立千仞,對峙而出,地形頗為險惡。
官兵只是前行,慢慢的入了谷口,為首地將領手中橫槊,威風八面,帶著幾十騎前方開道,後面兵士護著輜重,小心翼翼。
“翟當家,要不要搶?”一人望著入谷的輜重,嚥了下口水,那人尖嘴猴腮,卻是賈雄。他問的人就是山寨地二當家翟
翟弘摸了把腦袋,這是他最近一年來養成的習慣,因為每次打劫的時候,他都會想起蕭布衣那把亮閃閃的單刀,而且感覺後腦勺有些發涼。
“當然搶,他們不過數百人,我們的人有近千,天時地利人和都在我們這裡,不搶就是烏龜王八蛋!”
“可單大哥沒來,官兵中若有硬茬子,我只怕我們不好對付。”賈雄喏喏道。
翟弘冷哼一聲,“單雄信因為我逼走了徐世績,一直對我不滿,我也早看他不順眼,賈雄,你跟我還是跟他?”
“當然是跟著二當家走。”賈雄陪上笑臉。
翟弘冷笑道:“我就讓單雄信,王伯當那幫人都看看,沒有他們,我翟弘也是一條好漢。放石!”
隨著他一聲大喝,半山腰地大石轟轟隆隆地向山下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