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因為那個死去的人。
慕瑾桓悄無聲息的靠近,在餘清露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扣著她的手臂把她從防護欄上抱到相對安全的地方。
動作很快,快到餘清露站在地面上的時候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清冽的薄荷味道縈繞在鼻端,還未進入鼻腔就被風吹散,怔神之間,她聽到他平淡疏離的嗓音,“你如果不想給我添麻煩,就別再做這些。”
看著男人冷峻淡漠的五官,她忽然想到‘仁至義盡’這個詞。
很扎心窩子。
可是怎麼辦呢,慕桓,我就是不想讓你心安理得的生活。
蹲下身子,撿起掉到地面上的手機,輕輕的笑了笑,“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
虛驚一場。
消防官兵疏散開聚集在樓下的人群后,有秩序的離開。
目睹了整個過程的醫生們回到辦公室裡休息,其中一個坐在沙發上,嘴角難以抑制的抽搐著,“看夕陽……我是失憶了,還是腦子出問題了?”
兩個小時之前,病人冷著臉威脅他們別過去,否則她就直接跳下去,難道不是不想活了的意思?
坐在他旁邊的男人更成熟內斂,看破不說破,拍了拍他的肩,“你只管治病就行了,其他的,輪不到我們瞎操心。”
他認命般的嘆了口氣,“哎,又接了一位得捧著供著的祖宗,我這是造了什麼孽。”
這種病,不是隻有混跡夜場的二流子和接客小姐會得,上流社會圈子裡愛玩的男男女女多的是,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只是,私生活幹淨的像是一張白紙的慕氏總裁,為什麼會和跟南懷煜有過牽扯的女人……
————
醫院花園。
夜幕沉沉下,周圍只有稀疏的幾盞路燈,光線很暗,只能隱約看到地面上的石子路。
餘清露坐在長椅上,把手裡的藥瓶遞給旁邊的女人,聲音刻意放的很低,“這些藥,你先吃著吧。”
女人臉上畫著濃妝,遮擋住枯黃的面色,把藥瓶還給餘清露,慘淡一笑,“算了,我早就不抱什麼希望了,這藥吃多少也治不好,活一天算一天吧。”
同病相憐者,比普通人更能理解對方的痛苦。
餘清露沒有堅持,隨手把藥瓶裝回病號服的大大的口袋裡,“錢夠花麼?”
“夠,清露姐你借給我那麼多,夠我花半年的,”女人把帽子重新帶好,臉上輕飄飄的笑著,“我給慕太太送了一份小小的禮物。”
雖然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的時間並不長,但她也發現了南灣害怕的是什麼。
因為,偶爾看到電視螢幕上播放動物世界閃過蛇的畫面的時候,南灣都會別過腦袋,快速的切換頻道。
至於那張照片,雖然看不清楚清露姐的臉,但是有什麼關係呢,只要能看出來是個女人就行了。
孕婦都會格外的敏感,更何況是南灣那種故作清高的性格,一定不會主動開口問。
矛盾和隔閡會在看不到的地方悄無聲息的生長,這樣一來,就會出現她可以下手的時機。
如果你站在她面前,就會發現,她的眼睛裡是帶著一股恨意的。
餘清露也沒有問她做了些什麼,恨一個人到極致,就不會是什麼小兒科的報復。
尤其是失去理智、對生活絕望的女人。
心裡湧出隱隱的快意,但臉上卻做出真切關懷的模樣,“你小心一些,最近就待在出租屋裡避避風頭。”
“我早就被遺忘了,慕瑾桓沒那麼容易查到我身上,”女人低聲自嘲笑,“再等幾天,我就會給她送份大禮,不過你放心,不會連累到你的。”
除了她自己,沒人知道這些日子她過的有多生不如死。
不止一次想過結束這一生,可是,只要一想到造成這一切的人還活得好好的,她就不想死了。
怎麼活都是活,總要把她受的都還給慕太太,下輩子才能輕鬆一些。
餘清露去握女人瘦骨嶙峋的手,雖然她的手也好不到哪裡去,“說的哪裡的話,我們是朋友。”
她的表演滴水不漏,竟讓人信以為真。
正處在低谷的女人,遇到願意給她幫助和關心並且有著共同敵人的朋友,就會毫無保留的相信對方。
“清露姐,你和我這種人不一樣,慕瑾桓不會對你下狠手,而我……未來不是死亡就是牢獄之災,呵!也無所謂了。”
反正,她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