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確實是兩個極端。
從小生活在簡陋的環境裡,二十歲的年紀就已經過完了一生,漂泊在薄涼的城市裡,活著就只是活著而已。
說實話,林初驚訝歸驚訝,但更多的是驚喜。
她總擔心許秋白這個傻小子吊死在一棵樹上,還好還好,比她要好。
“嗯,是有點像,我都有點懷疑這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妹,”林初拿起相框,笑著開玩笑,“她在安城嗎?許叔叔,我能不能認識一下這個素未謀面的姐妹?”
聽到林初的話,許父所有的動作都停住。
眼底的悲傷和懷念濃的化不開,沉默了很久之後,艱難的開口,“淺淺她……已經不在人世了……”
林初面色一僵,拿著相框的手也無意識的收緊,她看著照片裡鮮活的夏淺,再看向臉色蒼白深度昏迷的許秋白,一時間喉嚨彷彿被扼住了一般,千言萬語都哽在喉頭。
上一秒她還為傻小子終於開竅而感到高興,這一秒就被殘酷的現實推到冰冷的谷底。
什麼還好,一點都不好。
林初把照片放回原來的位置,抿了抿唇,低聲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
這五年裡,江弋琛為她隔絕了所有和安城有關的訊息。
她不知道夏淺出現在大眾視線裡帶起的轟動,也不知道夏淺拒絕半個安城的千金小姐都企圖攀附的陸淮安跟許秋白在一起了。
當然,她更不會知道,有一段時間陸淮安就像走火入魔了一般追求夏淺,是因為什麼。
許父拍了拍林初的肩,像是安慰她,也像是在跟自己說話,“沒關係,沒關係……”
林初現在生活的地方,沒有一樣東西是她自己的,但銀行網路賬戶她記得。
“許叔叔,我這幾年也沒有太多的積蓄,但總歸能幫到您一些,您把賬號給我吧,我跟秋白是那麼多年的朋友,您也是看著我長大的,所以,您知道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對不對?”
許家的經濟情況,林初很清楚。
這裡是安城最好的醫院,除了醫生團隊和醫用器材都是目前最先進的之外,花費也很高。
許秋白已經睡了三年,不是三個月。
“小初你放心,目前叔叔還能負擔的起,秋白的主治醫生是顧先生從國外請回來的,費用方面不經過我手,我只付醫院的日常開銷。”
顧先生……
顧邵之?
其實也不難理解,顧邵之跟許秋白不沾親不帶故,更不是什麼朋友,他這麼做,無非是因為紀晚夏的關係。
其實挺可笑的。
時過境遷,做這些給誰看?
林初不再堅持,反正顧邵之最不缺的就是錢,他想用這種方式彌補,她也不能阻止不是?
人都是這樣,得到的時候不知道珍惜。
千帆過盡,無法原諒還是無法原諒。
————
林初從住院部出來,經過門診樓,遇到了一位‘舊人’——紅到發紫的沈大明星。
沈唯一在跟助理說話,看到林初的時候,手裡的杯子驟然落地。
破碎的玻璃渣滿地都是,水漬順著地板縫隙四處流淌,一地狼藉。
沈唯一似乎是沒有想到還會在安城看到林初,姣好的面容僵住,平日裡高冷清雅的眼睛裡出現了難以置信的情緒。
“林、林初?”
她的聲音很低,只是詫異般的喃喃。
林初因為許秋白低糜的情緒在看到沈唯一的這一刻,就乾乾淨淨的藏起,她要出去,就必須經過沈唯一所在的位置。
她避開玻璃碎渣和水漬,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很清脆。
走到大明星面前的時候,林初停下了腳步,漫不經心的問,“嘖嘖嘖,真是貴人多忘事,也沒有幾年啊,就不認識了?”
沈唯一是在娛樂圈裡混的人,她早就學會隱藏所有真實的情緒,那短暫的詫異和驚訝很快就消失,恢復了清高的女神模樣。
“揹著光,沒有看清而已,”沈唯一淡淡的開口,隨後吩咐身後還處於愣神的助理,“把這裡打掃乾淨,然後去拿藥。”
助理如夢初醒,連忙應著,“哦哦好,唯一姐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林初閒適的看著年紀輕輕的助理忙活。
來醫院總不能是來玩兒的。
仔細想想,沈小姐其實挺倒黴的,小病小痛基本沒有斷過,隔幾天就要進一趟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