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就像這一年多的時間一樣,我也不會每天想方設法去死,但大概也就這麼過了。”
只要有空氣,有水,有食物……人在哪裡都可以活。
她知道爸爸的死不是直接經過陸淮安之手,但他始終都是陸家人,當初陸老爺子以及陸正茂的所作所為,整個林氏高層都很清楚,她也清楚。
有些事情,不能原諒。
兩人依然是並肩坐在一起,如果從背後看,是很溫馨的畫面。
陸淮安深邃的眼眸裡彷彿浸著汪洋大海,眼淚對他來說很陌生,大概是因為太久太久沒有過,所以即使心痛到無法呼吸也流不出一滴眼淚。
攬在女人後腰的手動作很溫柔,眉宇間也很平和,只是嗓音沙啞不堪,“你走了,我要怎麼辦?”
那五年的時間,他如同一具行屍走肉,再難熬,也只是五年而已。
如果放她走了,餘生都會這樣過……
如果不放她走,她也會慢慢變成那樣。
陸淮安最想念的是什麼?
是林初年少時最乾淨清澈的笑。
她的眼睛是像是藏著星星,只要看見他,星星就會閃耀出光亮,一眨一眨,讓人移不開眼。
那光亮會泯滅,是因為他。
“你不會是一個人,有祁銘,還有女兒陪著你,”把孩子留給他,是林初最大的仁慈,“如果遇到還不錯的女人,你的條件應該沒有人會拒絕,當然,夏淺是個意外,嗯……話說回來,物件不能太兇,否則可能會有往後媽的趨勢發展。”
“那你呢?”
“我之前想過的,江大哥是個很好的人,他比我大十歲,成熟穩重又多金,以後會是一個好丈夫,但是你這強盜把我綁了回來,也不知道人家還有沒有再等我,不過也沒有關係,我這麼漂亮,就算是老的走不動路了,也會有人追的。”
“五年的時間,你就只是想了想?”
“是啊,勉強自己的事情我也做不來,而且江大哥也不是好糊弄的人,雖然對我好,也不會能容忍被當成備胎。”
“你們會結婚?”
“如果合適,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你會徹底忘了我?”
“……不會,你是陸淮安,我忘不了。”
“……”
————
白天晴天碧日,晚上卻下起了雨。
兩輛車一前一後開到了邊遠郊區的倉庫外,車門開啟後,踏出來一雙穿著黑色皮鞋的腳,踩在地面上,很快就被泥漬水漬所汙染。
訓練有素的黑衣保鏢有條不紊的移動,將倉庫圍了起來,雙手背後,目不斜視。
鐵門被開啟,發出刺耳的聲響,隨後是男人恭敬的嗓音,“陸總。”
背對著大門方向坐著的沈唯一終於有了反應。
他來了。
只等了一天一夜而已,並不算太久。
陸軍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乾淨的位置後,就畢恭畢敬的退出去,他關門的時候,跟之前如出一轍的刺耳聲響字空蕩的倉庫裡激起了迴音。
沒有外人,沈唯一就轉過身。
這個男人最擅長的就是隱忍,哪怕被痛苦折磨,他也不會讓旁人看到一分一毫的端倪。
陸淮安,你也終於嚐到了我所經歷過的痛。
“怎麼樣,是不是疼死了?”
她在笑。
陸淮安身上的高貴是與生俱來的,即使坐在簡陋的倉庫裡,也依然矜貴的高不可攀。
從雨中走來,連手指都散發著涼意。
嗓音淡漠,但卻意味不明,“你還記得有多少人死在你手裡麼?”
沈唯一靠著椅背,恍惚的看著天花板上的燈,半晌,她輕笑出聲。
“我怎麼可能會忘記,如果不喝點酒,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有的時候是夏淺,未成形的孩子,有的時候又變成了宋伯母,她也不怪我我失手害死她,也不說話,只是用一種悲憫的眼神看著我……你是想要證據嗎?”
所有的事情他都已經知道了,再問第二遍,顯得很多餘。
沈唯一一直都是聰明人。
陸淮安周身的戾氣漸漸蔓延開來,沉靜的黑眸底層浸著冷漠的冰凌,五官稜角彷彿都帶著涼意。
他沒有回答沈唯一的問題,而是反問,“你想坐牢?”
沈唯一知道她現在是什麼狀態。
多年的努力都付諸東流,捧她上去的人親手把她拉下來,夢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