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好處的。”
陸淮安早就吩咐過家裡的傭人,別說進廚房做菜,林初就算是想喝口水,都沒有讓她自己動過手。
他總是擔心她哪裡磕著碰著。
眉宇之間的褶皺淡了些,妥協道,“就兩道,不能再多了。”
“可以可以,我兒子的胃口也不大。”
能有兩道菜,林初已經很滿意了,她就算是想做一桌,也沒有那個精力。
兩人不說話的時候,連空氣都靜了下來。
在距離她們坐的地方十幾米遠的位置,是被隔開的泳池,畢竟是露天的,也只有在天氣暖和的時候才能下水。
祁銘很小就學會了游泳,比起來他在泳池裡待的時間最久,因為陸淮安平時都很忙,即使偶爾會遊幾圈,也只是偶爾而已。
林初只下去過一次。
陽光下,水面波光粼粼,有些刺眼。
“我想起來了。”
她的聲音很低,卻帶著一種恍如隔世的悲傷。
陸淮安沒有懂,“什麼?”
林初的眼睛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泛起潮意,即使被男人勾著下顎抬起頭,也依然有晶瑩的淚珠閃耀。
她看著男人成熟中透著冷厲的五官,心底的那股酸澀開始發酵。
最無情的是歲月。
尤其是曾經擁有過美好的時光再也沒有辦法找回來的時候,恍然若失的空蕩幾乎能撕開一個人的心臟,血肉模糊的疼痛也比不過胸腔的空洞。
“那天,我跳進泳池後,很多被遺忘的記憶都回到了大腦,我知道‘對不起’沒有用,但是我欠了你好多年,現在說很晚,但總要說一聲的,陸淮安,對不起。”
林初的話彷彿是一把利刃,生生剜開陸淮安的血肉,最後抵在骨頭上碾磨。
他終於知道她想起了什麼。
從泳池裡把她撈出來的那一刻,滔天的怒意也比不過要失去她的恐慌,她清醒後,他什麼都不問,是因為不想聽到那些話。
他以為……她是想用死亡來逃離他。
“那是意外,跟你沒有直接關係,是我的原因。”
十歲,生命才剛剛開始,卻停止在那冰冷的湖水裡。
陸淮安瞞著父母,瞞著所有人。
妹妹的死就像是潛藏在身體裡毒藥,每到深夜就會覺醒,侵蝕他的五臟六腑。
孕期荷爾蒙的分泌讓林初身上多了溫柔的氣息,再也找不到少女時代那些張揚明媚的熱情。
一滴眼淚滑落,落進男人肩頭,滲進衣服裡,消失不見。
“過去那些年,我總是不懂你看我的眼神,不想讓你厭惡我,一點兒也不想,甚至還想著你能有一丁點兒喜歡我……一直到那天才想明白,如果……能早一點記起來就好了。”
陸淮安黑眸裡被打亂的沉靜已經恢復自然,深邃的五官輪廓冷厲淡漠,語氣中帶有隱隱怒氣,“我說了那是我的責任,你不要胡思亂想。”
他的怒氣是對自己,不是對她。
這段時間她的反常終於找到了源頭,因為覺得虧欠,所以就連對他的恨被其他的情緒所幹擾。
就像,當初的他。
林初閉上眼睛,不想再讓眼淚肆無忌憚。
“我欠你,你也欠我,我們不要再為難彼此了,是從我開始的,那也讓我來說結束吧。”
她做不到釋懷。
陸淮安的目光落在女人被淚水浸溼的小臉,粗糲的手卻無法為她擦乾眼淚,緊握成拳,凸起的青筋猙獰無比,彰顯著此時的隱忍。
嗓音晦澀沙啞,“想用孩子來抵消你的仇恨,是不是我的奢望?”
“我們之間隔著的是人命,不是仇恨,抵消不了。”
林初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不可聞,“如果繼續在一起,百年之後要怎麼去見他們呢?我不敢去見爸爸,你也沒有資格去見自己的家人。”
父親臨終前都在囑咐她,要好好活著。
越是不責怪,壓在身上的悔恨就越重。
公司毀了是小事,但死的是她唯一的親人,這一生不可能遺忘。
陸淮安無法否認,他清楚的知道陸家施加在林初身上的痛苦,死亡是一道無法逾越的界限,將他和林初隔開在兩端。
他強行抓著她,裂痕只會越來越大。
可是,要怎麼放開她?
“如果,我不放你走呢?”
“不放我走嗎?”林初有些恍惚,“那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