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能夠從驚濤駭浪一般的生活異變中冷靜下來,冷靜地想一想她究竟想要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但夏遠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他對她是那樣的熱情,他的執著彷彿是一種執念,即使她歇斯底里的推開他,他都緊緊地回抱過來。
他立在樓下,固執地仰頭看她,從白天立到黑夜,把自己立成一座塑出來的像,她不能不走下去,這男孩是她命裡的劫。
她不願去他那間頂層的公寓,他便與她一同擠在租屋的那張窄小的床上,他讓她覺得兩個人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最後一刻,即使是在徹夜需索之後,他都會對她說他還想要她,又說時間不夠,永遠都不夠。
她已經知道了林念平的突然升遷,這訊息令她有恍然大悟的感覺,但她並不難過,還有什麼可難過的呢?三年有名無實的夫妻生活,那不像一個家,更像一個牢籠,至少現在她自由了,無論是以怎樣的方式。
這天晚上,李盛君從睡夢中醒來,月光透過沒有合攏的窗簾落在他們身上,夏遠已經睡著了,一隻手橫過她的身體,臉埋在她的肩膀旁邊。
與小凡和寶佳告別之後,夏遠帶她去了一家很安靜的小餐廳,他們已經三天沒見了,他說他要回家一次,她也沒有多問。
晚餐是他點的菜,他一直都知道她喜歡吃些什麼,知道她不能吃生冷的東西,知道她一點帶氣泡的飲料都不能碰,知道她不吃味寒的水果,還知道她吃飯前一定要喝一杯溫水,暖暖胃。
在她還沒有開始在意他的時候,她不知道他已經默默注意了她多久。
吃飯的時候夏遠不停歇的與她說話,說他小時候的一些有趣的事情。她有時會忍不住笑起來,他就會露出很高興的表情,然後伸手碰一碰她的臉或者她的頭髮。
離開餐廳之後,夏遠在上車的時候吻了她,路上很順,他們在最後一個路口遇到唯一的一個紅燈,他又想吻她,她拿手去擋,他便抓住她的手按在他的胯下,用含著溼氣的眼睛看著她,聲音裡帶著沙啞的委屈。
“師父,你想我嗎?我很想你,我想要你,現在就想。”
她清楚地感覺到手下的堅硬,十里路口空曠無人,她卻覺得全世界都在看她,整張臉都滾燙了。
三天沒見而已,他卻表現得像是已經過去了三個世紀,進屋之後還來不及開燈便開始拉扯她的衣服,他們在窄小的淋浴房裡做了一次,她被迫抵在光滑的瓷磚上,熱水劈頭蓋臉的澆下來,一切都陷在蒸騰的霧氣裡,最滾燙之處的律動像是無休止的,讓她咬破了嘴唇都無法控制自己的聲音。
之後他們又在床上做了一次,最後夏遠終於躺下,與她肢體交纏的睡了,他一番奔波勞累,一旦睡著便睡得很深,李盛君卻在半夜又醒了過來。
她這段時間睡得都不好,莊周夢蝶那樣,做了噩夢,總覺得那是真的,醒來才是夢裡。
但這次一睜眼,就看到月光在夏遠年輕的臉上投下的明暗陰影,她看了他一會兒,慢慢伸出手,輕輕地在他眉間撫了兩下,想要將他皺在一起的眉頭開啟。
他在她面前一直都是笑著的,睡著的時候卻皺著眉頭。
有些事情,她不知道他還要瞞她多久。
但在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是愛他的,無論他能夠在她身邊多久。
6
晚飯後,餘小凡與謝東東在客廳下棋。
下的是跳棋,這是餘小凡最拿手的遊戲,謝東東輸了兩回,小孩子都是不服輸的,好勝心起,一定要再下一盤。
倒是餘小凡討饒,舉起手說:“太晚了,我們睡覺吧。”
謝東東不肯,謝家客廳大,沙發前鋪著厚厚的地毯,兩個人坐在茶几兩邊的地毯上,茶几上放著棋盤,餘小凡站起來想收棋盤,謝東東急忙抓住,“再來再來,不要收。”
這天是餘小凡第一天來大姨媽的日子,身上原本就不太爽快,又在茶几邊上坐了這麼久,一站起來就覺得不好,心裡只想著往廁所裡去,手上就鬆了,謝東東抓那棋盤是用了力氣的,這一下就失了平衡,咕咚一聲連棋盤一起仰面倒了下去,玻璃彈珠滾得到處都是,噼裡啪啦滿客廳響。
謝東東這一下摔得不巧,後腦勺著地,饒是有地毯墊著,還是重重的一聲響,小孩子呆了兩秒鐘,然後滿臉漲得通紅,抱著頭“哇”一聲大哭起來。
餘小凡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撲過去想把謝東東抱起來,心悸慌張之下卻踩到地板上的玻璃彈珠,整個人跌跪了下去,雙膝重重砸在地毯外的硬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