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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斬下,飄開一片片血紅的花瓣,如在夜空中灑開一點點的血花。

藍嵐執迷不悟地伸手去摘另一朵。

這樣多的花,所要的不過是一朵,哪一朵又有什麼分別。

劍光又起。

血光又現。

藍嵐終於憤怒了。

他沒有伸手去摘第三朵花,而是昂起了頭,怒瞪劍的主人。

沈浪沉默地,帶著點同情的眼神看著他。

然後舉起劍,指向了他。

劍尖上挑著一朵花。

劍與花。

多麼美好的詩意。

何況這花正好就和血花一樣紅。

藍嵐死死地盯著那朵花。

是情感的衝擊太過激烈麼?他竟然產生了幻覺,好似那花在他眼前蠕動?

不,不是幻覺,花的確在動!

藍嵐揉了揉眼睛,看見了迷蹤林的第二件活物。

血蠱之蟲。

血紅色的蟲,躲在花心裡,就像花的胎兒,極緩慢地蠕動著。

蟲體僵直,長有八足。

很像一個熟悉的標記。

碧玉孔雀墜子上的標記。

巫蠱一族的標記。

和那標記長得一模一樣的蟲子,是傳說中的蠱中之王血蠱所必備的蟲引。

蠱中之血蠱,如毒藥之鶴頂紅。

若是被血蠱之蟲傷到,又會如何?

神智癲狂,嘔盡體內最後一口血方能夠死。

是否花叢下便有累累屍骨,血肉澆灌地土地肥沃,才使這片斷情花開得這樣好。

藍嵐慘白了一張臉,伸手捂住了嘴,想要作嘔。

不是為這血蠱之蟲,而是為方才自己腦中可笑到了極點的想法。

也許巫行雲將那碧玉孔雀墜子給他的確別有深意。

但那深意,只不過是——你若是背叛了我,將受盡最殘酷的折磨,在不為人知的地方死去!

王憐花伸手拔下路邊一根草葉,將那蟲從花心中間輕輕挑出,撥落在地,然後一腳踩爛。

稀爛的蟲屍,看起來就像是一滴濃稠的血液。

王憐花斜眼看了看藍嵐,輕笑道:“其實只要把這蟲挑開,斷情花還是斷情花。”

藍嵐懂王憐花的意思。

只是作為血蠱之蟲巢穴的花朵,究竟還是不是可以解蠱的良藥?

或者,是不是要人性命的毒物?

藍嵐盯著那朵花,看了很久很久。

“這花,我不敢吃。”

王憐花笑了。

“可是你若不吃,一輩子都將被那蠱所困,不得自由。”

藍嵐冷冷地道:“命都沒了,談何自由?王公子說得倒是輕巧,若你是我,敢不敢吃?”

王憐花輕抬了下巴,笑道:“一般情況下,我會先讓別人試一試效果。”

藍嵐嘆了口氣,道:“若是無人可試,只有這一次機會,王公子敢不敢吃?”

你敢不敢?

王憐花看著他,又看著那朵花,無聲地笑了笑。

“我敢。”

“可是我不需要。”

王憐花的語調裡,不僅有自信,還有驕傲。

藍嵐想起了那個失火的夜晚,在火光的另一邊,那隻拈花的手。

也許是全世界最穩定最可靠的那隻手。

他心裡突然便覺得恨。

恨那樣的手為何不為我所有。

恨方才充滿無稽到了無恥的幻想的自己。

恨自己熟悉的另一隻手。

另一隻,總是拿著鞭子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連續加班大半個月,實在是力不從心,讓大家久等了,慚愧~~

加班期基本結束,下一回會在五一假期更,握拳!

(六十七)

藍嵐聽著,想著,面色漸漸灰敗如死。

好半天才道:“我便是吃了這花,只要巫行雲活著,便不得自由。若他死了,吃不吃這花都是一樣。”

王憐花笑道:“你真想得開……還是,你現在已有把握殺了他?”

藍嵐淡淡地道:“若王公子活著,總會想方設法置他於死地,我又有什麼好急的。”

王憐花鼓掌道:“好、好、好,小藍你打得好算盤。可惜你家公子我現在也被困在此處,自身都進退不得,談何將巫族長置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