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呈徽吻了片刻便停下了,直起身後靜靜看著她。
他的眼底沒有淚水,漆黑的瞳孔卻彷彿鍍了一層水光,泛著盈盈的笑意。
然後他說:“伸手。”
商容洲將手伸了過去,接著一股柔軟落在掌心。她低頭看去,只見是一個精緻的鴛鴦戲水荷包,上頭的圖樣繡得栩栩如生,周圍卻有許多針孔,一看便是拆了繡繡了拆反反覆覆多次,才有了今日的成果。
“起初還總是受傷,後來摸到門道便很少扎傷了,”趙呈徽認真看著她,“殿下交代的,我已經做好了。”
商容洲:“……”
趙呈徽見她一直盯著荷包看,突然生出一分羞意,他輕咳一聲找個藉口便離開了。
寢房裡頓時只剩下商容洲一個人,桌上燭火顫動,照得人影搖擺。
商容洲盯著荷包看了大半宿,滿腦子就只有一個念頭——
糟了。
商容洲攥著荷包,翻來覆去一晚上,不斷思考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竟然會讓他對自己有這種心思。思來想去直到天矇矇亮,她才在重重睏意之下想到一個原因——
想到這裡,商容洲輕哼一聲,翻個身就睡熟了。
太陽在她陷入沉睡後緩緩升起,丫鬟進門服侍時發現她還沒醒,於是輕手輕腳上前,將被子往上拉了拉,弄好後正要離開時,突然注意到她手裡捏著荷包,丫鬟怕她拿著東西睡不舒服,便試圖將東西拿下來。
然而她去碰的瞬間,商容洲便攥得更緊了。
丫鬟愣了愣,捂著嘴偷笑一聲,直接轉身離開了。
她出房門時,恰好看到趙呈徽站在外頭,想到自家主子近來對這位趙公子的在意,於是特意上前福了福身:“趙公子,殿下還未醒來,怕是不能見你。”
“無事。”趙呈徽表情略顯不自在。
丫鬟偷瞄他一眼,笑意盈盈地又道:“還未恭喜趙公子,您繡的荷包殿下很喜歡,入睡都捨不得摘,如今還在手裡攥著呢。”
趙呈徽微微一怔:“當真?”
“您若是不信,大可以親自進去瞧瞧,只是奴婢得提醒您,切莫吵醒了殿下。”丫鬟樂於做個人情。
趙呈徽看出她的心思,本想說不用了,可猶豫片刻後還是按捺不住,輕咳一聲便往屋裡去了。丫鬟見狀識趣離開,也攔住了這會兒想進屋清掃的其餘人。
趙呈徽獨自一人進了屋裡,一進裡間便看到了床上沉睡的某人。
褪去了華麗衣衫和濃豔妝容,此刻的她蜷在被窩中,像個無辜的孩童一般,手上攥著的荷包宛若她最心愛的玩具。
最心愛的。趙呈徽因自己的形容愣了一瞬,接著心口不可避免地沁出溫水般的情緒,直叫他整個人都提不起精神。
他視線變得溫柔,輪廓也不再凌厲,站在商容洲床邊時,彷彿沉默又可靠的保護神。
許久,他為了能將她的臉看得更清楚,腳步往前挪動半分,而一旦開始挪動,便有些控制不住,直到腳尖抵住床板,再無餘地可前進,他這才勉強停下。
睡夢中的商容洲彷彿知道有人來了,咂摸一下嘴後往被子裡陷得更深,攥著荷包的手也藏進了被子,只露著半張臉在外面。
“好像誰要搶你的一樣。”趙呈徽輕嗤一聲,眼底卻一片柔色。
商容洲聽不到他的嘲笑,猶自安靜睡覺,等她睡醒已經是晌午時分,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
她眨了眨眼睛,記憶逐漸回攏,許久突然將被子蓋到了頭上,低低地哀嚎一聲。
“要?”
“……誰想要了?!”商容洲炸毛。
趙呈徽安靜地與她對視,許久突然俯身上前。商容洲就看著他的臉在眼前無限放大,他的氣息也拂面而來,於是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直到他的唇距離自己還有半指的距離,她才突然開口:“你要是敢親上來,我就殺你了。”
趙呈徽給出的回答是,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商容洲:“……”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當看到他眼底的淡淡笑意後,當即加重了威脅:“你要敢再來,我就殺了趙鴛……”
話沒說完,趙呈徽上來就是一親。
商容洲眼前一黑,不敢亂動了。
等到他放開她時,商容洲眼神已經有些渙散了,呼吸急促到時不時有輕哼溢位。
“不說話時,聲音果然中聽許多。”趙呈徽抵住她的鼻尖,淡淡評價了一句。
趙呈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