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海內只有那一朵幽綠的魂力。
天眼也睜開,修士元嬰雪白,帶著探究仰頭望來,那魂力分明只佔據了修士的識海,對靈力卻沒有半分影響,她的神識緩緩深入對方識海,識海平靜異常,連元神都看不到,只有一朵幽暗的魂力在其內。
神識緩緩圍繞著魂力轉了一圈,試探著接觸了下,魂力忽然搖晃了一下,張瀟晗只覺得釋放出去的神識彷彿被燃燒了一般,倏地離開了那朵魂力,那修士卻還面無表情地看著張瀟晗,彷彿並不知道自己識海發生的事情。
張瀟晗沉思了片刻,體內魂力執行,透過放在那修士的手進入到他的識海內,果然這魂力接觸到遊魂綠芒的時候,張瀟晗並沒有不適的感覺,她牽動著自己的魂力緩緩吸收著那朵幽暗綠芒,綠芒顏色漸漸轉暗,隨著魂力迴圈回身體內,張瀟晗的識海內忽然多了一段記憶。
張瀟晗怔了下,再看那修士識海內的綠芒已經黯淡無光了,而那元嬰的面龐和修士的面龐同時出現了疑惑,張瀟晗心念微動,停下來道:“你有何感覺?”
那修士盯著張瀟晗的眼睛,緩緩道:“你在搜魂?奪去我的記憶?”
張瀟晗沉默了下,得到的魂力已經無法返回了,那段記憶也隨著成為張瀟晗自己的,雖然是支離破碎不完全的,但記憶就是記憶。
張瀟晗盯著那修士的眼睛,心一狠,魂力再次執行,將那修士識海內的幽暗綠芒全都吸收,眼看著那修士的雙眼漸漸透出茫然,隨後空洞無神。
他的識海已經如死水一潭,沒有浪花,沒有生氣,連元神也不曾出現。
他已經成為了一個沒有神識沒有元神的肉身傀儡。
張瀟晗手一鬆,那修士就委頓在地,仰面朝天,空洞的眼睛仍然睜開著,另外五個修士全驚懼地望著那修士,也望著張瀟晗,嘴唇哆嗦著,一言不發。
張瀟晗還是蹙眉理順了下吸收的記憶,記憶裡除了這修士的記憶,卻沒有關於自身變化的記憶,最近的關於遊魂的記憶是被幾隻遊魂包圍,身體與神識都在燃燒,然後就什麼也沒有了,連怎麼被遊魂侵入的過程都沒有。
張瀟晗沉靜了一會,忽然心裡不由打了個寒顫,面上卻不顯露分毫,看著那幾個修士問道:“你們的識海,自己看到的是什麼樣子?”
那幾個修士眼睜睜地看著張瀟晗將這個修士變為了一個白痴,只留下一具肉身,真是比殺了他們還要可怕,人死燈滅,可是這個穿著灰袍的女修竟然能生生毀了他們的神識,留下肉身。
這肉身留下來做什麼?這麼一具金仙修為的肉身留著做什麼?只要是修士全都明白。
當下面色慘然,張瀟晗的話卻不敢不回答,見張瀟晗的視線望過來,那質問張瀟晗的修士緩緩開口:“前輩不是已經侵入到我們的識海了嗎?”
張瀟晗伸手在半空中點點,半空中就出現了一幅圖畫,正是那修士識海被封印前的樣子,黑沉沉滿是死氣的識海中,只有一朵幽暗的綠芒。
“怎麼可能?”那修士叫道:“我的識海縱然沒有波浪滔天,也不是如此死氣沉沉,更有神識靈光,還有元神。”
張瀟晗沉聲道:“現在也是嗎?”
那修士毫不猶豫斬釘截鐵道:“是。”
張瀟晗深吸了一口氣,心內再一寒,這些修士被魂力寄居了之後,自己竟然不自知,他們到死都認為自己還是自己,識海沒有被入侵。
那她呢?她吸收了那麼多的魂力,可否也會如此?
真要是如此,那真是比死還要悲哀。
那五個修士望著張瀟晗臉上表情不斷變化,誰也不敢多言,好一會張瀟晗才恢復了平靜,伸手將那個失去了元神的修士收入靈獸手鐲,便看到原本被收入的修士還閉著眼睛沒有清醒,那三隻白狼不屑地看著侵入自己領地的修士。
“幾位,我與你們無冤無仇,但你們的識海被遊魂的魂力侵佔是不爭的事實,我剛剛將那位修士識海的魂力吸收了,他的識海就空空如也了,元神、神識包括那朵幽暗的綠芒全都消失了,我也不否認,我的識海內隨之多出一份記憶,他最後的記憶是被四個遊魂圍攻。”
那五個修士聽了面面相覷,張瀟晗所說的簡直匪夷所思,但以張瀟晗的實力修為也確實沒有必要欺騙他們。
“前輩所言要是真的,那我們……”那修士說著卻說不下去了,他明明就是他自己,識海內神識元神都在,可在張瀟晗眼裡為什麼就是另外一個樣子呢?
可張瀟晗也沒有必要騙他們,若是真想要取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