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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致遠、廣甲、濟遠四艦。鎮遠之右則來遠、經遠、超勇、揚威也。十艦以六浬時速,排列前進。然兩翼尖端船小,速度較慢,以致「一」字漸成弧形。

迎頭而來之日艦十二艘,則分為前後兩隊,以吉野號等四艦居首為游擊隊,以松島旗艦為首,餘八艦分兩行跟進,是為本隊,以十浬時速,向我撲來。

當敵我距離接近八千碼時。我方首發巨炮,因炮震橋斷,丁提督被摔落地,身受重傷,口吐黃水,足折不能行。船員乃抬其入艙包紮,丁堅拒不許,遂坐於甲板上過道之側,督戰到底。彼可目睹合船將士操作;船面將士亦可時見主帥所在。

此時日艦距我既近,乃以巨炮還擊,並由吉野率領前鋒突擊隊,加快速度至十四浬,隨即直穿我右翼而過。速射炮數十尊,左右開弓,一時俱發,彈下如雨。我鎮、定二主力,直接中彈百十發,死傷枕藉。甲板上之檣桅、暸望臺、帥旗、令旗,以及懸旗繩索,悉被敵方之密集速射炮火,轟毀殆盡。所幸由於裝甲堅厚,敵十吋巨彈,亦只能穿甲五吋,以致兩艦,始終有傷無險;並逼近敵艦,發炮還擊。唯我右翼之小船,尤其是超勇、揚威兩艦,不勝負荷。船身中彈數十發,引起大火。我將士雖捨命撲救,終難控制。揚威原在右翼尖端,被迫外駛避炮。不幸受傷過重,火勢蔓延,全船盡毀。掙扎愈時,終至無救。全軍棄船時,管帶林履中蹈海自殺。海上存者六十五人,卒為我一趕來應援之魚雷艇救起,駛出戰場。

敵方前鋒突擊隊,既以疾駛速射,穿我右翼而過之後,乃再向右急馳,繞過我鎮、定二主力之尾部,擬再右旋衝折我左翼,與隨後而來之本隊八艦,形成包圍圈,圍攻我定、鎮二艦為首之主力,作殲滅戰。

然正當吉野二度右轉擬自後方衝我左翼時,我平遠艦適自大東溝之北部,率魚雷艇四艘趕來參戰。吉野見狀,乃舍我左翼,改道撲我平遠。我平遠管帶早知平遠非吉野之敵,乃掉頭並飭雷艇四散避之。吉野無所獲,遂又奔向我艦,擬與其隨後繞我而來之敵艦本隊,圍攻我主力,轟沉我輔艦。

末世友情,人不如狗

此時敵我鏖戰激烈,大東溝上煙霧彌天,風雲變色。

當敵艦本隊隨其突擊隊,衝向我右翼,擬繞我主力作大包圍時,我右翼諸艦拚死抗拒,亦發炮如雷。唯此時我超勇炮艦,已受重傷,大火不熄,船身傾斜,敵本隊乃以快艇快炮輪番攻之,超勇卒被擊沉。管帶黃建勳隨眾落水。當時有人拋長繩系救生圈救之。黃推繩不就,遂隨超勇自沉殉國。

我軍左翼自吉野折返後,戰況亦至激烈。我致遠艦,拚死抗戰,中彈累累,船身已受重傷。致遠管帶鄧世昌見敵船縱橫馳騁,率領諸艦進攻,對我艦為害最大者,厥為敵艦吉野號。若去此酋,則我軍頹勢或可稍轉。乃伺機取好角度以全速向吉野撞去,擬以重傷我船與敵艦同歸於盡。當兩船迫近,同沉勢在不免時,敵我船員均大驚大譁。孰知致遠半途竟被敵方魚雷擊中要害,鍋爐爆裂,壯舉成空——而該魚雷原定目標本是定遠旗艦,中途誤中致遠,救了吉野。也是天意。

當致遠沉沒時,管帶鄧世昌與合船戰士二百五十人同時墜海(後只七人生還)。其時僚鵬有以救生木給世昌者。世昌推木不就。當年海軍將士生活西化。世昌在艦上本蓄有二犬。如今該犬亦隨主人同時墜海。此二犬希圖搭救世昌,乃銜其臂不令沉沒。世昌推去之。此犬竟游回再銜其發以圖拯救,世昌終於抱犬同沉。

這一幕重洋之上,活生生的「義犬救主記」,真令人感嘆。將來如有朝一日,我黃海血戰殉國將士含寃得雪,立碑平反,則此兩頭義犬,也應該勒石紀念啊!

竊念我人,生逢末世,道德陵夷。數十年友情往往為私心所蔽,為芥末之微的小名小利之惑而競不惜投井下石,捐之一旦。比諸此犬,真是人不如狗,思之慨然。

世昌死前之激憤,或言與省籍情結亦不無關係。世昌粵人,而當時海軍將士多為閩人。臨危相救,世昌或嫌閩人對粵人略有軒輊雲。(以上故事多采自 Rawlinson著前書;吳相湘等編《中國近代史論叢》第一類第六冊,《甲午中國海軍戰績考》;前引戚其章書與其它若干中西史料。)

濟遠和廣甲的疑案

致遠既沉,我艦隊左翼頓折。敵艦乃以優勢火力與優勢速率,輪番圍攻我經遠。經遠不支,終於下午四點四十分為日艦擊沉,管帶林永升陣亡。合船死難者凡二百七十二人。生還者只十六人。(見同上)

我致遠、經遠相繼沉沒之後,所餘之濟遠、廣甲二船,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