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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麥格祿、泰樂爾者,老李麾下,一些蝦兵蟹將、小棋子而已,什麼鳥「洋將」、「洋員」哉?但是,把這些爛仔混入軍中,軍中將士對他們的反應就不一樣了。在那個崇洋時代,一般土將土兵包括丁汝昌,對他們都會崇而敬之。但是,對那些自己也洋過了頭的人,像劉步蟾、林泰曾、嚴宗光、方伯謙等等,就不會把這些一無所長的洋混子看在眼裡了。

因此,泰樂爾躋身定遠之內,對一般兵將,他可七拚八撞;在劉管帶之前,那就是小鬼見閻王了。甚至連英語會話、作文,劉步蟾可能也高他一籌——泰樂爾的英文風格便十分低下。他原來連小學也沒畢業嘛!怎能寫出好文章呢?

在泰樂爾後來所寫的回憶錄裡,因而他要不惜一切醜化劉步蟾。情見乎辭,以洩其咬牙切齒之積恨。他這種書,歷史家惡可據為信史呢?不幸,在張蔭麟(一九〇五~一九四二)教授以後,我國史家、作家,竟然偏信了數十年,此筆者不揣淺薄,希望據實稍為扭轉之也。

大東溝血戰真相

前節已略言之。在豐島一役之後,敵我優劣畢露。鴻章深知,鏖戰於大洋之上我艦隊斷非日艦之對手,因而避戰之心愈切。我艦遊弋,只許自威海衛、旅順至鴨綠江口之一線,不許越境禦敵。然李氏退避之策,終難執行。蓋海軍避戰,陸軍屢敗,最後必至避無可避之絕境。再者,清廷已對日宣戰,海道向朝鮮增兵,艦艇護航有責,又從何避起呢,果然牙山既失,平壤吃緊,清廷續調劉盛休部銘軍四千人於九月十六日自大沽出發,由丁汝昌率北洋艦隊自中途護送去韓,增援平壤。日艦得報遂集中其最精銳之艦艇十二艘於鴨綠江口外之大東溝一帶,伺我艦返航時,加以邀擊。我艦避無可避。兩軍遭遇於大東溝上,一場慘烈的中日黃海血戰,便在九月十七日下午十二時五十分,正式爆發了。

這次黃海之戰,百年來史籍滋多。史家亦時有異辭。然去其傳言妄語,根據史實,擇要簡述之,真相大致如後。

我方護航艦艇,於九月十七日抵達大東溝者,計有十八艘。其中鎮中、鎮南兩炮艦(均重四四〇噸),率魚雷艇四艘,護兵入港。平遠、廣丙兩艦則在口外下錨。餘十艦為北洋主力,則下錨於口外十二浬之海面。十艦中計有:

定遠(旗艦)、鎮遠二主力艦,各重七千噸,各有十四吋裝甲,十二吋巨炮各四尊,時速均為一四.五浬;

致遠、濟速、靖遠、來遠、經遠鋼質巡洋艦五艘,各重二三千噸不等,各種口徑鋼炮十餘尊,時速大致十五至十八浬之間;

超勇、揚威、廣甲三炮艇,各重千百噸,各有炮十餘尊,時速十五浬。

我艦隊此時之重大弱點,蓋為:(一)無新船。所有艦艇均為一八八八年前下水之舊式戰船;(二)我艦無快炮。李鴻章勉力所購之十二尊,此時尚未及安裝。

而此時在大東溝外,伺機攔擊我船之敵艦十二艘,其性質則正是我艦之反面。其十二艦中,計有:(一)三四千噸之巡洋艦吉野、秋津洲、松島(旗艦)、千代田、嚴島、橋立、赤城七艦為一八八八年以後始下水之新船。吉野、松島等五艦,且為十九世紀末之嶄新(brand…new)產品;(二)各新船之時速,均在十八浬以上。吉野則二十三浬也;(三)日艦新船均配有「速射炮」;(四)日方老式艦艇,除比叡外,其它如高千穗、浪速、扶桑、西京丸皆鋼質。船既不老,裝置彌新。

朋友,現代化海空戰,全打科技,全打年代。時新一年、技高一籌,就逼手逼腳。人海戰術、血氣之勇,中古打法也。抗戰中期,日機在我成都機場著陸,取走國父遺像,留下戰書向我空軍挑戰。我健兒不理他。但是我最高當局,忍無可忍,拍桌嚴令應戰。結果璧山一仗,只有我領隊兩位大隊長開了槍。其它健兒尚未及扳機開火,便紛紛墜毀如秋風落葉。從此,我們在後方就只有抱頭挨炸之份了。——此事餘聞之於當年參戰英雄,想我空軍舊檔中,應有案可稽也。——甲午黃海之戰,正是如此。

且說九月十七日中午,大東溝上我海軍將士正吃完午餐,警報東南海面發現敵船。我艦乃起錨,列陣,迎了上去。

據說,我原隊形為兩主力艦平行居首,餘艦排成雙行,尾隨於後。然全隊啟碇不久,副帥劉步蟾忽改傳旗令,變原船陣為一字橫排。伸張兩翼,向敵陣包圍上去。

何以劉氏中途改變隊形呢?據泰樂爾說是起於劉的膽怯和自私。他故意要暴露兩翼小船以餌敵。庶幾敵船將不致攻擊劉所乘之旗艦,云云。泰樂爾更強調說,劉氏這一變隊陰謀,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