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5部分

其動機未必就是專為個人利祿打算也。

(72)吾友郅玉汝教授曾對古德諾所謂「勸袁稱帝」這段公案有極深之探討,對古氏亦甚不諒。見郅玉汝講。載《中國近代史專題研究報告》第七輯(臺北,中華民國史料研究中心,一九七七)頁一二三~一六六。筆者亦嘗自美國國務院檔案中覓出古氏給袁氏之保陳原件。讀之深覺古氏被「帝制派」所栽贓。古氏之原意是:一、當時中國實行的是南美洲式的寡頭政治;二、承繼式的寡頭政治至少較非承繼式的寡頭政治為佳(未及帝制也);三、當時中國尚不能民選代表,民意代表以政府遴選為佳,亦即國民黨當年的舊政協與今日大陸之政協方式也。當另論之。

(73)正因同盟會時代這一階段政治運動的主題是「驅除韃虜」、「建立民國」,袁世凱既逼清帝退位,又表示擁護民國,因此主題完成,革命再無必要,勁頭頓失,乃造成「非袁不可」的形勢。也是當年國民黨內外所一致公認的形勢,包括中山自己,非張謇、嚴復等少數人之意也。(參見前引李劍農《政治史》上冊八、九講章)事實上,收拾那時的殘局,也只有袁有此安定力。中山連其黨內之紛亂也無法統馭,財政更臨絕境,遑論全國。甚至胡漢民都勸他讓位予袁。但是中山畢竟有個時散時合、新陳代謝的「革命黨」。這個革命黨的政策雖時在變動,而中山由於有百折不撓的個性,故始終保持了中國第一位革命家的地位。於是,在其黨內的地位與日俱增,權力與日俱大。等到「中國國民黨」在俄國布林什維克支援之下改組時,他竟在黨內享有「最後決定權」。國民黨乃由一個普通政黨轉為一個獨裁的革命政黨。也就是胡適所說的「甲式政黨」和「乙式政黨」之別了。見楊承彬著《胡適的政治思想》(臺北,商務,一九六七)頁一五二。中山由於其不屈不撓的精神,堅信其主義是救國救民的絕對真理,所以機緣一到,他便東山再起了。

(74)據蔣永敬教授估計,辛亥前十次起義,各方捐款總數不過六十二萬港幣(約三十一萬美元)。而鄭憲教授之估計則更低於此數。吳相湘教授則說:「興中會時期,孫先生並沒有得到檀島或美洲地區洪門會員的資助。」(見《孫逸仙先生傳》上冊頁六四五)。又說:「革命黨在華僑社會的中下層階級中具有普遍深厚的基礎。上層華僑對革命的支援,則在辛亥革命成功之時。至外人對革命的援助,並不具重要性。」(同上,頁六四七。吳的話是根據張玉法教授等之研究報告,張現任臺北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所長。吳之綜合報告,見上引孫傳第二篇第十七章。)

(75)中山對幫會時有微辭,但指名批評金山致公總堂則為(一九一一年)七月十八日致鄧澤如書。信中有一段說:「金山致公總堂雖系洪門,以反清復明為宗旨,然向多老朽頑固,向無進取之氣。故嘗與吾黨少年勇進之輩,積不相寧,數月之前猶大反對同盟會之籌款」云云,見鄧澤如珍藏《孫中山先生二十年手札》原跡影印本(一九二七年一月廣州述志公司影印)。共四卷,此影印函見首卷。

(76)參見上引陶菊隱著前書及拙著《李宗仁回憶錄》第三、四兩編。

(77)孫中山和陳炯明之間的矛盾,系孫主張參加北洋軍閥的混戰而率師「北伐」。陳則主張暫在兩廣「保境息民」之後再圖大舉。見李劍農前書下冊頁五六五~五七四,並參閱康白石著《陳炯明傳》(九龍,文藝書屋,一九七八)聯省自治章。康白石為筆者一老友之化名。胡適由於同情陳氏模範省之主張,在北方撰文呼應。稱陳之叛孫為「革命」而引起擁孫派之大不滿。散見《努力週報》;亦親聞於胡適自述。

(78)終中山之世。廣東甚或廣州尚為孫氏自己招徠之「客軍」所盤踞。客軍將領橫徵暴斂,從不受孫之約束,孫對之亦無可如何,並見注(76)。

(79)據陶菊隱言,孫公認為反桂之炮聲一響,省內粵軍便會蜂起驅逐桂系軍閥。孰知粵軍及民團竟無應者。見上引陶書第四冊頁六七~七〇。又見《孫逸仙先生傳》下冊頁一三二〇轉引邵元衝文。

(80)此節筆者所論只是「行為」而未及「動機」。作「誅心之論」,現代史家若依心述事,則自當別論也。

(81)在中國傳統政治中,「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往往是諸侯數十人,然後強凌弱,眾暴寡,諸侯漸次減少,終至定於一尊,這是傳統的「分久必合」的程式。此一程式在現代史上更形複雜,因素增多,然大致未脫舊套。

(82)「以俄為師」之孫公名言,首見於一九二四年十月九日致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