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有應對之策,可他不希望主子這個時候到那種地方去冒險。畢竟被動的人再怎麼準備,也是處於劣勢。
“太子殿下,塔樓裡所困的人未必就是她。”
寧楚又隱隱地笑了笑,笑容溫和,但卻透著天生高貴不容抗拒的味道,“你也會說未必;那就是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既然有這個可能,無論如何我也不能不去。”
他略略移了視線,望向雲天遙遠外不知名的方向。
可鷹七眼角一掠,隨即在心裡默然,他知道主子眼神現在所望的方向一定是那座古老的荒野塔樓。
“況且。”寧楚淡然一笑,笑容豔光四射中,他又溫和道:“你們不是有人聽到了那怪異的鐘聲嗎?”
他看著鷹七,目光溫和中含著不避不讓的堅持,“我相信,能利用一口大鐘敲出悠揚動聽的樂聲的人,這世上只有她。”
寧楚說著,腦裡忽然便想起了他最初在暗處所聽到那兩次缶聲。
那種激越的旋律,那種古怪的演奏手法,他相信,只有那個刁鑽樂觀的少女才會。
鷹七皺了皺眉,他知道自己向來不能改變主子的決定,他不過盡職提醒一下主子,凡事不能過於感情化。
理智對待一切,才可能將危機安然化解。
可惜,主子在遇上東方姑娘之後,似乎就開始感性化了。
以前那個冷靜溫和,萬事運握在胸,萬物皆入不了眼的主子,在東方姑娘面前,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鷹七儘管心裡擔憂,但還是領命而去,迅速下去安排諸事了。
寧楚的坐騎追雲,自是日行千里的良驅。此刻,他輕拍馬背,追雲便如離弦的箭般朝著那遙遠的方向疾馳而去。
大半個時辰後,追雲雪白的馬鬃在獵獵寒風中張揚,蕭索的曠野之上,只見一道白雪般的閃電掠過。
四周孤禿的林子與悽悽野草,忽然便動了動,這一動還帶起了一陣細碎的窸窸窣窣聲,聽著似是勁風颳過,擺動草葉帶出的聲音。
然而,在這一陣細碎的窸窸窣窣聲過後,那些原本隨風擺動的孤草裡,忽然被日色反射出道道弧圓的亮光。
亮光過後,無數接近枯草顏色的服飾便在草叢裡冒頭,殺氣無聲,卻在瞬間逼近,朝著追雲圍了過來。
寧楚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從這些人潛伏所隱藏的氣息,知道這些人都是擅長搏殺高手中的高手。
“鷹七,傳令下去,但凡阻我去路者,全部——格殺勿論。”
這一刻,這豔絕少年臉色仍舊溫和,但他溫和的表相下,卻是決絕的狠厲。
鷹七領命,立即開始往隊伍裡打手勢。
混戰,拼智慧與力量的戰爭,就在荒草悽悽的曠野上,無聲無息開始了。
埋伏在草叢裡的人,身手自然不弱;而寧楚所帶來的人,亦是護衛中的精英。
刀兵相接的聲音,聽起來永遠那麼冰冷無情;必須用人的鮮血來澆,才能熱得起來。
伏殺,用的是最原始的手段與方法。
背後那人的目的,就是不計後果,務必將寧楚這蛟玥太子死留在這片遼闊的曠野之上。
寧楚看著膠著的戰局,心裡微微有些不耐煩起來。
“鷹七,撤人,按第二套計劃佈置下去。”
他目光清遠幽亮,冷靜地下著命令,這一霎,他似乎已經可以看到寧步所形容那座古老而古怪的塔樓。
第二套計劃,是由多個護衛穿成寧楚的模樣,騎著白馬往不同方向奔走。
這樣一來,勢必會分散護衛的力量。
但是,保護寧楚的力量薄弱了;那些領了死命令伏殺寧楚的刺客們,一時間也難以辯出真假,勢必也得分散力量去追逐那些寧楚們。
而寧楚的計劃,是利用化身將這些刺客的力量分散之後,再將後援的人調來包抄,將這些刺客小股小股各個消滅。
寧楚從小熟讀兵法,知謀略善用人,智慧天縱的一代驕子。
對付這些刺客,顯然並不將他們放在眼裡,他不耐煩的是,因為要消滅這些刺客;而耽誤了時間。
他一想到那個少女,可能已經被人囚禁在那座古老而古怪的塔樓裡過了數天,他心裡就覺得異常憤怒,異常心疼,異常難受。
而這些刺客,這個時候,居然還前赴後繼阻他去路。
玩計謀,寧步顯然不是寧楚的對手。
面對聰慧絕倫的寧楚,寧步暗殺計劃的第一階段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