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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這把拆信刀根本無法作為證據,即使他們能找到與上面的血型和指紋都吻合的人,一個有能力的辯護律師也會把它的可接受性駁得體無完膚。更糟的是,他們甚至不會接受據此提出的起訴。被破壞的證據根本不能作為證據。

他不再吃東西,背靠向用乙烯基原料做成的髒兮兮的座位。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們一直很想把它追回來,而且還不惜殺人。他們也想把傑克殺了,取回他手中的這件東西。它肯定對他們非常重要,而且是至關重要。即使不考慮它在法律上的作用,它也是有價值的。只要是有價值的東西就有利用價值。或許他還有機會可以把握。

晚上10點鐘,傑克乘上開往法拉古地鐵西站的電梯。作為黃藍交錯的華盛頓地鐵線路的一部分,法拉古西站因為靠近市中心商業區,再加上其周圍還有無數的律師和會計事務所、貿易公司以及公司辦事處,所以在白天非常繁忙。但是在晚上10點鐘,卻顯得異常冷清。

傑克走下扶梯,審視四周,看見這裡像其他地鐵站一樣,都是一些寬大的隧道,上面的拱形天花板呈蜂窩狀,下面的地板用六邊形的地磚鋪成。寬敞的通道~邊掛著香菸廣告牌,另一邊排著自動售票機;盡頭是一間小亭子,位於通道中央,其兩邊是繞杆。靠著雙面電話亭附近的牆壁,豎著一塊高大的地鐵線路圖,上面標著五顏六色的地鐵線路、行駛時間和價目表。

玻璃亭子裡有一位煩躁的地鐵僱員靠著椅背坐著。傑克環視四周,看到了亭子上方的時鐘。接著他又回頭朝扶梯看去,不由得打了個寒噤。從上面正走下一位警察,傑克儘量使自己看起來隨意自若。他靠著牆走到電話亭,用身子平貼著電話亭後部,躲在擋板後面。他屏住呼吸,偷眼望著外面,那位警官走到檢票亭旁,向裡面的地鐵僱員點了點頭,朝地鐵站的入口處四周看了看。傑克把頭縮回去,他要等一等。這傢伙很快就會離開,而且他必須離開。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了。有人大喊一聲,打斷了傑克的沉思。從扶梯上下來一個人,顯然是位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他衣衫襤褸,肩上搭著一個捆紮起來的厚毛毯,鬍子拉碴,頭髮蓬亂,飽經滄桑的臉上露出疲憊不堪的神色。外面很冷,地鐵站一直是無家可歸者祛寒取暖的好去處,除非有人將他們攆走。電動扶梯上方的鐵門就是用來把他們擋在外面的。

傑克向四周看看。警察不見了,大概去巡視地鐵平臺了,跟亭子裡的那個傢伙侃上幾句。傑克朝那個方向看去,那人也不見了。

傑克回頭看看那個流浪漢。他正蜷縮在角落裡,一邊清點著他的微薄財產,一邊來回搓著沒戴手套的雙手,使四肢保持血液迴圈,以免凍僵。

傑克感到一陣揪心的負疚感。一般人想象不到這些人遭受的苦難,樂善好施的人會傾其囊中之物,接濟一個城區中所有這樣的人,傑克曾不止一次地這樣做過。

他又檢視了一下週圍,沒有人。另一班車大約15分鐘後才能到達,傑克從電話亭走出來,直接朝對面的那個人看去。他好像沒有看見傑克,並不留意這個正常的現實社會,而是專注於自己狹小的天地。但傑克覺得,要是他以前的狀況算是正常的話,他目前的狀況也已不再是那個樣子了。他和對面那個可憐的人都在為各自的生存而掙扎。死亡隨時都會降臨到他們其中一個人的頭上,所不同的是,傑克可能死得更加血腥、更加突然。但是,或許這種死亡比等待著另一個人的那種慢慢的死亡要好得多。

他搖搖頭,讓自己保持清醒。這種想法並不會給他帶來任何好處。要想活著度過這一關,就必須保持注意力的集中,就必須相信,最終他會戰勝那股與池抗爭的勢力。

傑克向前挪挪腳,卻又停了下來。他的血壓陡然增加了近一倍;突然襲來的這種生理代謝機制的變化使他頭暈目眩。

那流浪漢穿著一雙新鞋,一雙用褐色皮革製成的軟底鞋,價值大概超過150美元。這雙鞋從一堆髒兮兮的破爛衣服中裸露出來,就像是在一堆白沙中一顆閃閃發光的藍寶石。

這時那人正抬頭看著他,眼光停在了傑克的臉上。這雙眼睛有些眼熟,深深的皺紋、骯髒的頭髮、飽經風霜的臉頰都遮不住那雙他以前曾見過的眼睛;他肯定見過。這人從地板上站起來,似乎比他步履蹣跚剛進來的時候精神多了。

傑克緊張地環視四周,這個地方空曠得像一座墓穴,他的墓穴。他回頭看看,那人已經向他走來。傑克向後退,把盒子緊緊地抱在胸前。他想起了那次在電梯裡僥倖逃脫,也想起了那把槍。他即將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