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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死,董老太爺犯了心口疼的毛病,董老夫人哭天搶地,說養兒子竟養成了仇人。

董志和聽到的時候,居然滿心笑意。

可不就是麼?養兒子養成了仇人。董家的家風,最好笑也最諷刺的,便是這一點吧?

董夫人到底是耐不住皮肉之苦,招認了做過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

他聽她親口說完之後,沒了發作她的力氣,去了書房,喚來幕僚,做出安排:設法將陳嫣滅口。

至於黃大夫,他沒聽從幕僚給出的尋找、滅口的建議。

那是無用功。

甚至於,想將陳嫣滅口也是無用功。

董飛卿在與他說出那些話之前,一定已經請程詢或唐修衡幫忙保住陳嫣的性命,至於黃大夫,就算人沒在他手裡,也在他視線之中。

已經失了先機。

幕僚離開之後,他合衣歇下,竟然沒多久就沉沉入夢。

夢裡,女子春水般的眼中閃爍著淚光,“奴婢……真的不能留下來服侍您麼?”

他歉然一笑,“這種事不能強求。無對你無心,便不會讓你留在近前。你該明智些,趁這次給自己賺出個好前程。只要你辦事得力,我便賞你宅邸、銀錢,為你安排個好的營生。”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好,我照您的吩咐行事。”

畫面一轉,再相見,她姣好的容顏十分憔悴,“奴婢眼下該何去何從?萬一有了那人的子嗣,可怎麼辦?”

他態度堅定,“這種事,決不能發生。”

她用力地咬住唇瓣,“還有多久?奴婢是說,您把他繩之於法的日子,還有多久?”

“多則一半年,少則三五個月。”

她囁嚅道:“其實,現在,奴婢已經不能從他口中探聽到更多訊息。不能不回去了麼?”

他溫言道:“再忍一忍。”

淚珠沁出她的眼角,她卻努力地對他笑了笑,從袖中取出一封密函,輕輕地放到他手邊,“那,奴婢就回去了。”

他說好,取過裁紙刀,拆開密函。

她輕聲道:“奴婢要是出了什麼閃失,也不會做對不起您的事情。若違此誓,天打雷劈。”

他望向她,繼續安撫:“不會出閃失。只要你忍過這一段時日,便是柳暗花明。”

她彎了彎唇角,退後一步,恭恭敬敬地行禮,隨後腳步踟躕地出門。

董志和驀然醒來,睜著眼睛,對著滿室漆黑,再也不能入睡。

那一次,她交給他的那封密函,是賀州知府很有分量的罪證,也不知她是如何拿到手的。

但是,數日後,她逃出賀州知府家中,失去蹤跡。

賀州知府被定罪之後,他命人留心打聽,才知道,她在逃離之前幾日,被診出了喜脈。

她懷著那罪臣的骨血逃了。

再相見,已是十年之後。

這一年夏季,曾鏡一案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

陳嫣身陷牢獄當日,陳瀚維便進宮面聖請罪:承認自己教女無方——若無言行不當之處,不會捲入這樣大的風波,但是,很多事都有萬中之一的意外,只求皇上命大理寺詳查此案,儘量避免屈打成招的可能,畢竟,陳嫣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翰林院學士,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很重,此外,用刑只是辦案的手段之一,遇到身子單薄的公子哥兒、官員女眷,用三兩次說不定就屈打成招,來日一旦翻案,內閣帝王都跟著沒臉。

為此,皇帝傳口諭至大理寺:慎用刑罰,多找人證物證。

陳瀚維謝恩離宮之後,又去了大理寺,好一番賠小心說好話,上下打點了一番。

這樣一來,陳嫣在牢獄的日子,比起別的嫌犯,過於舒坦了些。當然,比起她數年來享有的錦衣玉食,太過惡劣。對此,她倒是安之若素。大多數時候,坐在窄小的硬板床上,望著牢房上方的小窗戶出神。

終日一言不發。就算初次過堂時,亦是緘默不語。

她陷入沉寂。遲早有一日,這塵世對於她,也將陷入永久的沉寂。

這樣的日子,也算是無所事事。

自然而然的,善良多才的先生、漂亮安靜的阿錦,反反覆覆在腦海浮現。

說起來,近兩年,她想起母女兩個的時候很少。不是沒工夫,便是無顏去追憶。

先生和阿錦入住陳府之後,住在她院子東側的小院兒。

一段歲月,她真的把她們當成了自己的親人,先生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