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最有影響力的人!
不過,他暗自期許,他不會、永遠都只是個皇太子的,終有一日,大明法統還是會承繼到他朱佑樘手裡的,那時候……他冷冷心哼,別說一個朱佑壬,就是十個朱佑壬也別想買他的帳!
“王兄,”想歸想,朱佑樘仍是一臉謙恭,偏過頭他探詢朱佑壬,“你怎麼說?”
“要我說……”朱佑壬漫不經心的眼神巡過三閣老,“若姦殺十多名童女且竊奪由京師撥出治理黃河潰堤贍款都只能算是小小錯誤,那麼日後,暗殺朝中閣老及皇子都不能算大錯了。”
萬安等三人啞了噪,不敢再出聲。
只聽得朱佑壬繼續,“這檔子事若是著落在地方上,也許真會有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就算了,可因為這回忠義莊來告的是御狀,再加上忠義莊是前朝兵部尚書于謙後代,有關於謙被誅一案,後世已藉此將‘忠君’兩字議論得不堪,這會兒,若他們冒了生死風險千里迢迢送來指證的罪案,卻被上頭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給吃了案,那麼……”
他冷哼,“後世將有如何評斷,咱們不難揣摩,太子,”他睇著朱佑樘,“大明未來將會操持於你,那麼,你又希望有個怎樣的天下呢?”
朱佑樘沉默良久,繼之緩緩蹙起眉心,“如果可以,當然咱們也是希望能將張彥嶼那廝伏法,可現今瞧皇上模樣,卻又不能不令人起憂心呀!”
“不難!”朱佑壬冷眼掃過萬安等三人,“三閣老方才均有意想為張彥嶼說項,那麼,也許咱們是該給他個機會的。”
“機會?”萬安等人傻傻問出聲。
“張彥嶼既是由道術起家,又依道術助了皇上,現在又有可能是冒用道術傷及龍駕,那麼,咱們就給他個機會用道術幫自己脫困。”
“什麼意思?”朱佑樘不解。
“原先張彥嶼被判了罪,合該在天牢度過殘生,可若他現在人被困卻還有本事害人,那麼,就該由天來決定收不收他,”朱佑壬淡然聳肩,“普天之下並非只有他張彥嶼會用術法,小王將在天壇設壇擺香案,由張彥嶼與小王延聘的法師鬥法,生死無尤,如果張彥嶼能在人前以法術為自己尋出活路且能救治龍駕無恙,當場使得眾人心服口服,那麼,或許小王會考慮同意放過他。”
“不知王兄所言之法師是何來歷?”朱佑樘忍不住好奇問。
“死人向領,”朱佑壬氣定神閒一字字遭出,“甘遊方!”
一輪圓月高掛天上,銀光撒滿了宮廷之境,天壇乃燕京皇城中最寬敞的一處廣場,這會兒,人群團團圍簇著廣場中心兩鼎香案。
圍觀人群以朝中眾臣看熱鬧者居多,其他則不乏宮中嬪妃、力士及太監宮娥們,此外,穿了白皂靴的西廠禁單亦佔了大半,他們的到來雖託詞於庶守防衛,但實是受令於符壽,朱佑壬說得好聽讓張彥嶼有個活路的機會,但卻難保足智多謀的壬王沒有另備一著棋。
若光只是鬥法,坐在兩鼎香案中一排貴賓席上的符壽冷冷地想,他就不信這世上還有人的法術能贏過可以呼風喚雨的張彥嶼!
符壽身旁坐著的是朱佑樘、朱佑壬和牧星野及其師妹牧琉陽,牧琉陽身旁則是此次告御狀的於昊和待會兒即將下場鬥法的甘遊方之女甘薔絲。
官雲飛與于思思也來了,只是他們站在人群裡,擠不過來和於昊照面。
出乎符壽意料之外的是,朱佑壬只是一臉滿不在乎,笑嘻喀地睇著熱鬧的人群,倒不像是備有暗招的樣子。
朱佑壬不緊張,雪白著臉猛唸佛號的卻是甘薔絲,冷不防她身旁伸過一隻大掌將她冰冷小手裹人掌心。
“沒出息!”雖已是情侶,於吳卻改不了喜歡嘲笑她的本性,“對自己的爹這麼沒信心?”
“對方是張彥嶼耶!”甘薔絲瞪著他,“那是個惡貫滿盈的大惡賊耶!我爹雖厲害,卻難免不會著了惡人之道!”
“既然沒把握,何必一戰?”
“還不都那該死的朱佑壬出的餿主意!”罵人歸罵人,她卻是壓低著嗓,且還很沒出息地躲在於吳肩後,隔了中間幾個人才敢怒瞪笑嘻嘻的朱佑壬。她是個直腸子的人,對那一肚子鬼胎的男人毫無招架力,向來連正眼都不太敢看的。
“既然如此,你就安心吧!”於昊搖搖頭,像是看只小耗子似的憐愛睇著身旁心愛女子,“如果主意是出自於你,我反而會擔心,是朱佑壬,那倒不需了。”
“什麼不需?”她哇哇低叫,“他是咱們死財門的死對頭耶!你怎知他不是故意設計來害我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