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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她的眼皮飛快地眨動著,隨後,抓著羅蘭的那隻手力量慢慢減弱。羅蘭抓住機會,把她的手腕一擰。

“啊!啊啊啊!”

石頭從她張開的手裡飛了出去,落進水裡。蘇珊瞪著他,眼睛裡滿含淚水和不解,她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她不停地揉著自己的手腕……羅蘭尋思她的手腕一定是腫了。

“你弄疼我了,羅蘭!你為什麼把我弄疼……”

她四下看了一下,聲音漸漸變低了。現在不僅僅是她的臉,她的整個身體都表現出一種疑惑不解。她用手去遮身體,接著馬上意識到他們還是單獨在一起,於是又把手放回身體兩側。她側過頭,向身後看過去,看見那些腳印——所有的腳印都是赤腳走出來的——一直通往河岸。

“我怎麼會來到這裡?”她問。“是不是你趁我睡著的時候抱我過來的?你為什麼弄疼我啊?哦,羅蘭。我愛你——為什麼要傷害我?”

羅蘭揀起還粘在她大腿上的幾根頭髮,遞到她眼前。“你拿了一塊鋒利的石頭。你想用它割斷頭髮,而且不肯停下來。我傷害你是因為我嚇壞了。謝天謝地,我沒把你的手腕弄斷……至少我覺得應該沒有斷。”

羅蘭拉過蘇珊的手,輕輕地朝兩邊轉動著,聽聽有沒有小骨頭摩擦的聲音。

還好,什麼也沒聽見,手腕也可以自如轉動。蘇珊看著他,心裡又是震驚又是迷惑,羅蘭抬起了她的手放到了唇邊,吻著手腕內側,他的吻就落在細小的靜脈血管上面。

11

羅蘭把拉什爾拴在柳樹林深處,這樣這匹高頭大馬就不會被碰巧騎馬路過鮫坡的人看見了。

“放鬆點,”羅蘭說著靠近了自己的愛馬。“放鬆點,再乖乖待一會兒,親愛的。”

拉什爾的蹄子刨了一下,輕聲嘶叫了一聲,像是在說自己會一直很乖的。

羅蘭開啟鞍囊,拿出一個鋼製器皿,這器皿可用作罐子或煎鍋,全依他的需要而定。他走開了,然後又回來了。他的鋪蓋卷就綁在拉什爾的馬鞍後面——他原計劃在鮫坡上露營過夜,想點事情。原本就有很多事情要想,現在更多了。

他解開一根牛皮帶,把手伸到毯子裡面,掏出一個小金屬盒。他用一把掛在脖子上的小鑰匙開啟盒子。盒子裡有一條精細的銀鏈,上面掛著個方形的小盒子(裡面是他母親的小像),還有一些貝殼——不到十二個。他拿起一個貝殼,用手握住,回到蘇珊身邊。蘇珊睜大了驚恐的眼睛看著他。

“我們第二次做愛之後,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她說。“我只記得我們抬頭看著天空,感覺很舒服,隨後就睡著了。哦,羅蘭,看上去很糟糕嗎?”

“我覺得還可以,但你應該比我清楚。看這裡。”

他把鋼鍋在小溪裡灌滿了水,放回岸上。蘇珊有點焦慮地彎下腰去,把左邊的頭髮掛在前臂上,然後慢慢向外伸開手臂,把金髮展開。她馬上就看見了那個參差不齊的斷處。她仔細地檢視了一下,就鬆手任其掉下去,發出了一聲釋然的嘆息。

“我可以把它藏起來,”她說。“編起辮子之後,沒有人能看出來。畢竟這只是頭髮而已——充其量只是女人的虛榮。我姑媽總是這樣說。但是,羅蘭,為什麼?我為什麼會這樣做?”

羅蘭突然想到,要是頭髮是女人的虛榮,那麼割頭髮這種事情就肯定是一個惡意的女人所為——男人是不會想到這樣的整人方法的。市長的老婆,會不會是她?他覺得不會。他覺得蕤更有可能,那個巫婆站在高處朝北窺視著惡草原,懸巖和愛波特大峽谷,她很可能是設定這個陰毒圈套的人。在她的如意算盤裡,收割節過後第二天清早,市長託林一覺醒來,宿醉未消,身邊還躺著一個禿頭的小情人。

“蘇珊,我可以做個嘗試麼?”

她朝他笑了笑。“還有什麼你沒有嘗試過的嗎?嗯,隨便你。”

“不是那個。”羅蘭伸開手把貝殼給她看。“我想試試看,看看到底是誰這樣對你,以及為什麼。”當然還有別的東西。但他還不知道是什麼。

她看著貝殼。羅蘭開始熟練地來回移動自己的手,讓貝殼沿著手背滑動。他的關節靈活得就好像是紡織機的綜片一樣。她帶著孩子般的好奇開心地看著。“你從哪兒學會這個的?”

“在家裡。在哪裡學的無關緊要。”

“你是不是要把我催眠?”

“嗯……而且我認為這不是你第一次被人催眠。”他手中的貝殼轉得更快了——他的關節飛速起伏,貝殼一會向東,一會向西。“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