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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謝長安也甚為不解,抱劍的手鬆了松,不確定道,“也許是巧合。”等了一刻沒見帝少姜有反應,疑慮又生,“殿下?”

“知道了。”帝少姜答了一句,便算接揭過了這個變故。謝長安清楚,一個陸敏青在她心中分量實輕,雖有零星不忍,但也不便說什麼。只是靈鷲回憶起當時的情景,說了一句“他(顏燼陽)在公子榻旁說,‘前次你勸誡之言一針見血,只是我深知想要得到的東西勢必不能放手,否則只能像某人那樣,一輩子守著少得可憐的回憶度日……我已經不想再那樣了,也容忍不得可能的變故和干礙。’”

那話聽來引人懷疑。連不明就裡的靈鷲都聽出來顏燼陽說這話似乎是針對著公子敏青的。只是據靈鷲講來,那位公子說這些話時,表情平淡的並不見異處,一點也不像處心積慮動手的人。靈鷲警覺地盯緊了他動作,直到這人離開房間,也不曾發現他觸碰過陸敏青一個指頭。另外送藥的人無絲毫問題,陸敏青身上也找不出蛛絲馬跡,事情說來蹊蹺無比。難道說,是自己惡化的麼?

謝長安想了想,仍是決定向少主人吐出這些資訊。“右相公子不是簡單的人。他與陸敏青可能存在某種仇怨。”只是,這兩個人怎麼認識的?

“顏燼陽神態上與某人極似。”帝少姜一語道破某種可能,卻並不點破某人姓名,神色隱秘而冷漠,似是想到了什麼。“至於陸敏青,我自會安排。”

某人麼?謝長安沉吟,暗想,是指無衣麼?那倒是解釋了陸敏青和顏燼陽的相識,只是無衣自小長在修羅場,而顏燼陽卻是十五歲才離家遠行,這又怎麼可能?難道說是取而代之?向來不知相貌的無衣長得與右相長公子如此相像嗎?即便相像,兩人的氣韻也大不相同,右相府的人怎可能不發覺?

謝長安越想越覺得說不通,只得作罷當做一個無法確定的揣度。

帝少姜坐了一刻,通知人準備動身,自己卻去朝後院找了陸敏青房間。

睡在榻上的人樣貌和平時相去甚遠,蒼白的脆弱,出色卻無害的容顏,貌似不諳世事的少年一般。原來無論是誰,病重時候都不復平日的虛張聲勢。

房內的香氣,綺麗如幻夢,迎面撲入鼻中,就恍如黑夜裡某種惑人的花朵驟放,浮華盡現於一秒,迫人心魂,再難或忘。這是陸敏青素日喜愛的薰香,隨身飾物衣物盡沾染這股迷醉的味道,無論誰人捕捉了,俱會嘆一聲這男人實在有銷魂蝕骨的美麗。

帝少姜在榻前站了一刻,若有所思。

良久她無聲勾出冷冷的笑意,俯下身毫不猶豫的探手抓向傷者的脖子。

就在指尖貼上溫熱脖頸的那刻,躺著的人猛然睜開眼來,視線如同開光的鏡面一般閃亮懾人,一瞬間,滿室因了這樣的眼神風華暗生。

公子敏青的瞳術不容小覷。然而帝少姜的眼神卻似穿透了他靈魂一般,毫無阻礙地迎接這樣蠱惑危險的眼神。

“我需得走了。”帝少姜如是說。

陸敏青眼中茶色的光韻漸漸沉下來直至漆黑,有一絲驚訝掩在其中。“你知道我醒著?”

“蠢話。”帝少姜冷淡的回諷,“以你的斤兩,還不至這麼容易就被顏燼陽弄死。”

“話不能這麼說,”陸敏青眯了眯眼,尖細的下巴耀眼異常,“我也是在他站這兒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閉氣屏息,顯然已經遲了,不然現在怎麼會這樣?”

“你的狀元爺對西域薰香格外的精通吶,帝少姜。”狐狸公子似諷非諷,“我慣常用的‘紫極’也是來自西域,日子久了,香氣甚至沁入面板……顏燼陽似乎對此十分清楚。畢竟這兩種薰香產生作用還需要藉助人體。”

“廢話就不用說那麼多。”青王撤手直起身,冷漠的神情毫無動容,“陸敏青,既然五年之期已盡,今日你可不必隨行,從此分道揚鑣各走一邊。”

“分道揚鑣?”陸敏青挑了挑眉,瞳中暗光滑過,冷凝異常,“甩人也要看看死沒死透呢,不走。”以這人的為人,會這麼幹脆的放走一個知悉太多秘密的人?會放任其活著?

“我不說廢話。”回應聲照舊冷漠。

“所以,是想還我自由?”他彎了彎眼,神色驟變,突然沙啞的聲音透了絲諷意,“這話前日不說,昨日不說,偏到今日我成了這樣才說,為什麼?”

帝少姜的表情捉摸不定。沉黑的眼恍若冰河凝光,月光一般的冷冽清透。

“我原是想,”笑意泠然的青王殿下面上說不盡的遼遠,她話裡並不掩藏自己殘忍的性子,“你在我身邊待的時間已經夠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