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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部分

的幸福。

所以,她願意,釋懷。

願意放下,一切太沉重的過去。

從偏殿出來,蘇暖正從正殿迎向她走來:

“皇貴妃娘娘,太皇太后醒了,傳您過去。”

“嗯,有勞蘇嬤嬤了。”

“皇貴妃娘娘,秦昭儀 —— ”蘇暖望向她扶著的秦昭儀,不由問道。

“昭儀亦要隨本宮一併去回太皇太后的話,煩請蘇嬤嬤代為通稟。”

“是。”蘇暖返身,往正殿行去,秦昭儀的手陡然顫了一下,緋顏更緊地扶了一把她的手臂,將這抹顫意一併地消去。

甫進正殿,太皇太后正靠在軒窗下的貴妃榻上,見緋顏近來,太皇太后摒退一眾宮人,語音低緩:

“不必行禮了。”

太皇太后的鳳目睨向她們二人,道:

“皇貴妃可是有什麼事先要回稟哀家麼?”

“回太皇太后的話,今日,澹臺才人一事,確實有隱情稟於太皇太后。”緋顏躬身先道。

“隱情?”太皇太后的語意裡並未有任何的訝異,低徊地道,“還有什麼隱情,是哀家不知道的。”

“太皇太后,嬪妾有罪!”

秦昭儀愴然地跪倒於地,語音潛然。

“說來聽聽,怎地從隱情,變成有罪了?”

“自年後,澹臺才人就因著天相大變,時常喃喃自語,皇上又將近半年,未曾翻其牌子,每每深夜,更可聽得澹臺才人不眠不睡,兀自嘻笑怒罵異於常人。

因其有時清醒、有時發作,非常藥所能醫。而嬪妾身為青衿宮主位,若讓各宮得知才人如此,定會說嬪妾失責。故一直壓著未敢上稟,眼見著,昨日,心智缺失的澹臺才人出了這麼大事,方知道瞞不下去了!”她復叩首,聲音楚楚,“太皇太后,是嬪妾失責,導致不能安撫宮人在先,瞞其病情於後,還請太皇太后責罰!”

“心智缺失—— ”太皇太后念出這四字,不置可否。

“太皇太后,臣妾去往冰冉殿時,恰逢澹臺才人誤咬傷秦昭儀,臣妾亦命院正替才人珍治,確實,心智受損。”緋顏在一旁稟道。

“好一個心智受損。”太皇太后冷冷道,“秦昭儀,你的失責之失,哀家自會有所處置,如今,你且退下!”

“是,嬪妾告退。”秦昭儀幾乎是躬跪著身子,退出殿外。

太皇太后的鳳目轉凝向緋顏,帶著幾許的灼灼:

“皇貴妃,哀家只讓你去隨聽,誰準你又擅自做了轉圜! ”

緋顏依舊躬身,語音並無一絲的驚惶:

“回太皇太后,依臣妾之力,豈能轉圜事實,太皇太后吩咐臣妾隨聽,臣妾僅是將所聽到的,據實回稟。”

“罷了!”太皇太后的語音裡帶了幾分的不悅,“這件事,不必再審,皇貴妃更不必再隨聽了!”

緋顏依仍躬身,並不多說一句話,她明白,此刻恭順地聆聽,才能讓太皇太后對她方才的逾矩稍有所緩解。

她並不指望,能瞞天過海,但她知道,秦昭儀這麼說,不僅是可以救得澹臺姮一命,更能讓太皇太后即將做出的發落有一個臺階可下。

可,這一次,她終究是科錯了。

原來事情的轉圜,並不在於她一人。

“適才,鴻臚寺卿的夫人進宮,澹臺才人的丹蔻裡混有黃彤是鴻臚寺卿所為。所以,這件事,不必再審理,皇帝很快就會發落鴻臚寺卿,與後宮,再無關係 。”

太皇太后說完這句話,緋顏的心底,猛然攫束到一種疼痛的意味,她不覺抬起眼睛,正與太皇太后的目光對上:

“太皇太后—— ”

“不必再說,這件事,不用再管。”

她無法允聲,所有的聲音都哽在喉口。

“退下罷,哀家今晚不想用膳,這些事終究太煩人。”

是,當然煩人,連太皇太后都沒有想到,區區莫須有的一件合歡糕中毒,會牽連進這麼多不相干的人吧,甚至殃及到前朝。

而,太皇太后本要針對的那人,卻置身事外,冷冷地看著這一出好戲的上演——

她俯身退下,耳中,僅迴旋著,“皇帝很快就會發落鴻臚寺卿”這句話。

玄憶發落澹臺謹?

他,畢竟是養育自己十三載的父親啊。

哪怕,沒有父女的情誼,但,真的,能讓她做到不顧嗎?

他為什麼要承認這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