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猶豫的指證張天豪。
可是,他們已經寫下了一份不追究的保證書,即使他們去指證,也沒有用。
深吸了一口氣,韓宏慢吞吞的開口道:“趙捕快,真不好意思,今天早上,張天豪給了我們一千兩銀子,這事兒,我們不能……”
趙無雙微微一愣:“你們居然和張天豪和解了?可是你們知不知道,張天豪背後做了多少壞事,我們好不容易才抓住他的一點兒把柄,區區一千兩銀子你們就和張天豪妥協了?你們這是向邪惡屈服。”
韓宏和江燕有些不好意思看趙無雙。
韓立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趙捕快,我知道我們的做法你可能不認同!但是,你知道嗎?我父親為了籌錢給我買黑玉斷續膏,到處求人,但是依舊沒有借到足夠銀子。如果,沒有兩百兩,我的手就會殘廢。”
趙無雙不由得微微一呆,韓立繼續道:“可是張天豪給了一千兩銀子,我們就買得起黑玉斷續膏,我可以像一個平常人一樣生活。再有幾天便是院試了,實不相瞞,雖然我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但是,家裡的條件卻很困難,我進入書院讀書的費用還沒有著落。因此,這一千兩對我們來說實在很重要。因此,只能抱歉了!”
趙無雙沉默了片刻,韓立繼續道:“我知道,這個世界需要正義,也知道,張天豪不是個好人。但是,更多的是,我們要面對現實,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人,並沒有想過做一個衛道者!“
“唉!”趙無雙深嘆了一口氣,看著韓立緩緩的開口道:“我知道你們的困難。可是,張天豪這個人絕對不是好人,你選擇了妥協,他未必就會放過你。我讓你指證張天豪,其實也是在保護你們!”
韓立微微笑道:“我知道張天豪會報復,可是,現在張天豪還有所顧忌。而不久之後,我考中秀才,身份就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張天豪是個聰明人,他不敢明目張膽地對付一個秀才。”
“你……”趙無雙一瞪眼,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勸動韓立,嘆口氣,“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告辭了。”
江燕和韓宏去送趙無雙,韓立坐凳子上沉默著,他並不是害怕張天豪的報復,一旦考中秀才,張天豪絕對不敢動他和他家人一根汗毛,除非張天豪不想安安穩穩在大周生活。
“趙捕快雖然正義感十足,但是還是太年輕了。就算兒子去指證了趙天豪,憑趙天豪的財力,頂多被髮配到邊疆充軍兩年,兩年後,趙天豪回來,更不會放過我們。而且,曹軍是縣衙的捕頭,我們也得罪不起。”送走趙無雙,韓宏坐在凳子上,輕聲說道。
他雖然佩服趙無雙,但是他更考慮指證趙天豪產生的後果,不是他們一家能承受得起的。
……
這幾天,韓立沒有再到塗山打獵,而是溫習功課,全力為院試做好準備。
在無數學童的激動和擔心之中,院試的rì期如期而至。對比起廣大的考生們,更緊張的反而是父母,這一場考試不僅關係到兒子女兒的前途,更關係著家族能否飛黃騰達,能否光宗耀祖。
韓立早早的便來到了考場。塗山縣並沒有專門的貢院,而是在塗山官學的中心處——此地本是一塊偌大的石板廣場,足有百丈方圓,地上都鋪著規格整齊的花崗石,被打磨得很是光滑。
如今,花崗石上鋪著數以百計的軟墊團,都是給各個學童考生所坐的,每個軟墊前都擺放上一張小書桌,供人寫字用。而考場正前方建立著一座不算大的廟宇。
這個廟宇是剛剛修建的,渾然不同和尚們所建造的廟觀,四四方方,端端正正,其實該說屬於殿堂一類的建築更加恰當。左右兩邊很對稱地種植著兩棵樹,都是杏樹。
這兩棵杏樹可是有講究的,鴻儒聖人創立儒教,到處聚徒授業,每到一處就在杏林裡講學。因此後世歷朝歷代,但凡舉行科考,都要在鴻儒聖人的廟宇之前種下杏樹兩株,以表現對鴻儒聖人的尊重和顯示科考的嚴肅。
韓立遠遠地凝神看去,就見到廟宇裡面身高六尺,高冠長袍,赤足,負右手而望天,揹負在後面的右手中正捧著一卷書。
鴻儒聖人雙眉微蹙,左手則捋著三縷長鬚,彷彿在沉思,又似乎在憂慮著什麼,正是一副憂國憂民的大儒模樣。
韓立並不是第一次見到鴻儒聖人的形象,但是總覺得以前那些都不如這個塑像生動真實。
“可能是更有立體感吧。”韓立暗暗想到。
在鴻儒聖人的廟宇前面,一排溜都是太師椅,兩邊排開,當然是給監考的考官們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