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驚艶互看;一得到科爾文允許,就化作人形衝上甲板,越入海中。
晃樣的海浪,他們牽著對方的手不斷深潛;和鯨魚同遊。
直到不得不換氣才上浮換氣;然後又再度深潛。
那真是如夢似幻的一次經歷,他們深深為鯨魚呢喃的那些幽幽小調著迷;深海月光一般的調子,還有鯨魚們光亮的眸子,無一不讓他們難以忘懷。
然後從那天起,他們選擇鯨魚作為夢守,再也沒有更動。
他們真的去過好多地方。
科爾文與馬可仕共度的那些童年時光,都像嶄新旅行般爛漫精彩,又像家鄉傍晚緩緩亮起的燈火炊煙,一樣安逸讓人眷戀。
曾經潛入巨大的糖果工廠,在如湖糖果庫裡打滾,將捧捧多彩糖果,看它們像雨一樣落下。
曾經租來整艘漁船,吵吵鬧鬧出海──鹹溼的海風,聒噪的海鳥,還有甲板上那些無水桶中,還在掙扎的,整桶亂蹦鮮魚。
曾經對於天空,比陸地還要熟悉。
好多好多曾經,恍如永遠定格,或不斷反覆夢境,深刻雋永,就像刻進了腦袋裡,靈魂裡。
“你們真是我的驕傲。”這是科爾文最愛對他們說得一句話。
後來,維拉才慢慢理解,並不是他們學會齜牙或扔石子這些事,真的有多厲害,而是因為科爾文愛他們。因為愛他們,所以總為他們感到驕傲。
就算她們都小小的,還不能為科爾文擊退那些軍人與陌生怪物,科爾文還是以他們為傲。
旅途中無法避免的,他們有了許多被追殺逃亡的經歷。
有時是因為夢魘下屬失控被發現,有時也是因為維拉與馬可仕一時不小心,暴露出身份,惹禍上身,被士兵追剿。
慘一點,會被鬥師集團追殺,但最恐怖的,還是遇上那些驅使夢守的夢師了。
看過好多次,那些被形色夢守穿透或攻擊的下屬,一個個陷入瘋狂亂竄,或直接倒下,恐怖至極,比什麼槍炮刀傷都要可怕。
那時,馬可仕和維拉雖都破繭進化為高階夢魘,卻困於年幼,無法展現出實力,頂多傷口復原極快,無法有些什麼作為,而科爾文夢魘下屬為了保護他們,折損了許多。
折損後補充,補充後又折損,到最後,幾乎只剩布莉一個人是維拉出生那一代的下屬。
無數次,科爾文涉險保護他們,無論是聲東擊西還是與軍隊正面衝突,負傷逃亡也是常有的事,旅途美好之餘,也時常因為身份曝露,像老鼠一樣被追打,四處流亡。
“這些都沒關係,只要我們在一起就好了。”科爾文總這樣告訴他們。
維拉永遠記得小時候,當她因為被追剿而恐懼的涕淚縱橫,就算科爾文自己也正汩汩流著血,科爾文也會蹲下來這樣溫溫安慰她,說一切都會沒事的。
因為這些經歷,維拉與馬可仕很早就決定,要快點長大,好保護科爾文和大家。
但許久許久以後,維拉與馬可仕才得知,科爾文創造他們,並不是為了安全,更多的原因,其實是因為寂寞。
“夢魔只要不被殺,可以活上千年。”
還記得某日在遷徙途中,他們殺掉了看門的狗,在荒郊野外的穀倉落腳。科爾文點起煤油燈,火光在晦暗中描繪青年疲憊臉龐,濛濛刷亮倉庫裡堆積的乾草與雜谷。
科爾文躺在他們身側,摸著他們的腦袋,耳語般,以睡意朦朧的溫軟語調同他們解釋。
“我可以活很久,但需要一個多活幾年的理由。”他淡淡說道。
夢魔這個族群,數量一直在減少。
即使在十多年前,維拉尚年幼之時,夢魔就近乎被屠殺殆盡,脆弱的女性夢魔更是近乎絕跡,人類讓這個族群像餘燼裡的火光,苟延殘喘。
科爾文說,他很久以前就放棄尋找同伴了。
“就算找到,就算相識相知相護,也總有一天,會被人類集結起來討伐追剿,總是隻能看他們一一死去,永遠都只有我能存活,”科爾文嘴角帶笑,指著自己的眼睛,“因為化形,只有我能藏起這雙眼睛。”
“可是,科爾文!你是在救人類呀!”
那時小小的維拉,完全忘記自己有一半也是人類,激動坐起身來,義憤填膺。
“你駕馭夢魘,還把人類把夢魘吃掉,人類為什麼要殺你們?”
“因為在大家來的及證明前,就都死了。”
科爾文回答的很溫柔,很平靜。
可是那時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