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分手
明明相愛著,卻說著分離的話,是他真的介意身份的不同嗎?我只求和相愛的人在一起,哪管他是不是送快件的。
以前,文卿和韓達吵架,連罵帶摔,狀如潑婦,年輕力氣大,號的聲音也高。韓達不敢動手,但在嘴巴上總要一句頂一萬句,氣得文卿幹咧咧地哭不出來。
伍兵回到家裡,一聲不吭,洗手換衣服,低頭鑽進廚房做飯。
文卿跟在屁股後面衝進去,一把奪下菜刀,“都吃過了,做什麼?”
伍兵看了她一眼,從她手裡取下菜刀,放進到家,還是一聲不吭,從她身邊走過去。
文卿站在廚房中間,呼哧喘氣,一肚子委屈和怒火,找不到雷管引爆。又被伍兵方才那個取菜刀的動作暖得窩心,吭哧了兩下,乾脆蹲在地上抱頭痛哭。
明明覺察到身後有人,她等著他來安慰,可等了一會兒,竟然一點兒動靜也沒有。文卿騰地站起來,猛地轉頭,惡狠狠地瞪過去,老孃不需人可憐,用不著你來這裡假惺惺!
可是,伍兵頹然的表情落入眼裡,不知怎的就像針似地扎進她心裡。細是細了點兒,卻很管用。滔滔淚水,戛然而止,好象那是一根定海神證。
“對不起。”伍兵先開口,“每次都保護不了你。”
文卿一肚子怒火和淚水,冰火兩重天百般難受,聽了這句話,撲哧一聲,冰也融了,火也滅了,一股股的酸水拔起定海神針,從縫隙裡往外流。
“要你保護,我才不要你保護!說,你為什麼不告訴那個混蛋我是你女朋友?”哭鼻子抹眼淚,真相未明前不能放聲號啕,文卿哽咽得煞是委屈。
伍兵眼睛紅紅的,伸手抹了抹她的眼淚,看著她,什麼也不說。
“說啊!”文卿怒了,張口吼過去,卻看見伍兵悽苦的樣子,全沒了泉韻時的氣勢。堂堂七尺,露出這般表情,不管什麼理由,都讓人心酸。
“我怕他笑話,說我配不上你。那時,他在買你那枚水晶胸針,問我女孩子會不會喜歡這種款式。我本來不想理他,可是他說好女孩就跟水晶似的,必須用絨布擦用好盒子裝,才能有光芒,弄個破報紙包起來,糟蹋了。他問問我會不會珍惜自己的女友,我說會。他說,誰那麼有幸?我突然說不出來了。我是一張破報紙,如何讓你被珍惜?所以,我說,還沒有。”
伍兵的聲音很平靜,目光卻很深,很依戀,也很遙遠,好像吹口氣就能撲滅那點光芒似的。
“你不知道嗎?我一直很自卑,在你面前。”伍兵喃喃,伸手牽起文卿,來到客廳的沙發上。
伍兵點起一根菸,想了一會兒才說:“以前我一直告訴自己,宋沙是個流氓,再有錢也是流氓。儘管我沒錢,但是我有資格站在你身邊。”
文卿安靜下來,伍兵的話是她一直擔心的。那份差距是誰也無法漠視的,不是你想不想,而是社會就是這樣。我們總離不開社會的評價,也擺脫不了社會加諸我們的階級與層次。
“可是,我在宋沙那裡做工這陣子,才發現,他或許不是流氓,只是肆意了些,真正的流氓不是他這樣的。”
“你看到什麼了?”文卿顫聲問,一種不好的預感降臨。
“沒什麼。”伍兵摸了摸她的頭,“其實,宋沙很有自己的原則,不偷不賭不嫖。呵呵,雖然這也是他的一部分業務,但他自己從來不沾。我想,其實,他……他和你很配。”
文卿嘴唇有點兒發抖,半邊臉有些發麻。伍兵開玩笑吧?可是為什麼要開這樣的玩笑呢?
她哆嗦著嘴,說不出一個字。
伍兵側過身面對她,“我知道你不喜歡他,我也不會強迫你喜歡他。”他勉強笑了笑。
文卿放下心,回了一個苦笑,好像剛剛做了一趟過山車,終於到了終點。
“但是,我答應他,做他的保鏢。如果你願意,我們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到了年底,我會給你個說法。”
原來不是終點。文卿覺得腦袋被人揪起來,嗖的一下就拋了出去。周圍的景物百般變化,扭曲好似萬花筒,仔細瞧瞧無一不是伍兵的眉眼。
“著就是你不承認我倆關係的原因?”
“我想冷靜一下。我必須有所發展,才能配上你。你比我清楚,宋沙給出來的前途,對我來說是最合適的。”伍兵大口地吸著煙。
“你不怕對不起良心?”
“我說了,他只是肆意些,並不是流氓。對不起良心的事,我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