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丈以外的雪地上,正立立夏那號稱“天羅婦”的瞎眼婆於,右肩立著那隻彩色鸚鵡,接著,紅影繞空半匝,那隻小巧血鳥,也飛回犧息在她的左肩上。
瞎眼老婦寒笑森林,輕輕撫摸著彩色鸚鵡那燦爛奪目的羽毛,冷冷問道:“小精靈,他是誰?”
彩色鸚鵡歪著頭向羅英打量了一眼,撲著翅膀叫道:“小白臉!小白臉!是瑤丫頭的英哥哥。”
瞎眼老婦“哦”了一聲,臉色頓時籠罩一層陰森之色,沉聲叱道:“你是羅英?”
羅英早巳蓄勢而待,聞言抗聲道:“正是!”
瞎眼老婦掀開磁盒,從盒中取出一團肉屑,在手指間不住地搓揉,彷彿欲藉此壓抑內心的激動,過了好一陣,才壓低了聲音喝問道:“你來幹什麼?”
羅英哼道:“前輩何必明知故問?”
瞎眼老婦醜臉上一陣抽搐,狠毒地道:“你是來帶江瑤走麼?告訴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只要老身三寸氣在,決不許她離開寒冰岩一步……”
羅英怒聲道:“為什麼?她有一身血仇未報,高年祖母倚閣而待,她還年輕,又沒有撞進你的寒冰岩,你憑什麼要她留在冰天雪地裡受苦?”
瞎眼老婦切齒作聲,嘶啞地叱道:“呸!你一個臭小子,懂得什麼?老身看中她根骨絕佳,正堪作我天山一脈繼承之人,留她在此,於她只有好處,怎說害她?”
羅英冷笑道:“但人各有志,她本來並不想做你們天山一派的繼承之人!”
瞎眼老婦又是一聲低叱,道:“呸!你怎知她不願意?老實對你說,老身已著雕兒飛書傳訊,著令她的祖母易萍放心,至於一身血仇,有老身替她作主,還愁血仇不能報嘗?要你多管什麼閒事?”
羅英道:“這些話,是她的意思?還是你自己的意思?”
瞎眼老婦喝道:“老身是她師父,我說的話,就是她的意見!”
羅英聳聳肩道:“可惜咱們並不知瑤妹妹有你這位師父,你要我不上寒冰岩,最好叫瑤妹妹下山見我一面,她若親口告訴我這些話,羅某人回頭就走……”
瞎眼老婦斷喝道:“不行!她正靜修本門武功,必須斷絕塵緣,你……絕不能再跟她見面。”
羅英傲然笑道:“但我非見她不可,否則,絕不離開天山!”
瞎眼老婦臉肉抽搐得越加難看,那團肉屑,已被她搓得宛如一粒石球,顯得內心正激動異常。
羅英雙目炯炯,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因為他深知這瞎眼老婦秉性怪異兇殘,稍一觸怒,立可招致殺人之禍,這一點不得不防。
兩人默然僵持了片刻,瞎眼老婦突然殺機一閃,舉手將那團肉屑塞進血鳥之中。
但當那血鳥吞下肉屑之時,她又雙掌一合,按住了血鳥,用掌沿輕輕撫摸著鳥頸上的羽毛,一面喃喃低語道:“羅英,你還是回去的好,殺我靈雕,老身不再追究,你那朋友被雕爪這毒所傷,老身也願意給你解藥,唯一條件,只要你趕快離開天山,永遠不要再來!”
羅英卻毅然搖搖頭,道:“在下只要親見瑤妹一面,聽她親口對我說一遍:‘甘願留在寒冰岩。’立即就走,不須任何條件。”
瞎眼老婦切齒道:“希望你不要逼老身殺你!”
羅英抗聲道:“也請你不要迫我做出冒犯你的事。”
瞎眼老婦厲叱道:“這是你自尋死路,怨不得老身手辣。”聲落,雙手一送,那血鳥“叭”地一聲長鳴,展翅凌空而起。
羅英一見她放起血鳥,不敢怠慢,腳下疾退一步,手中短劍提舉齊胸,他神監視著那頭既小又猛的兇禽。
那知他正一意貫注上方,突聽那彩色鸚鵡低聲叫道:“左進三步,下盤虛露。”
語聲才落,瞎眼老婦應聲而動,倏忽間欺近三步,矮身運掌,呼地直向羅英雙足掃倒。
羅英大吃一驚,雙足一頓,凌空躍起閃避,剛躲開瞎眼老婦一掌,頭頂勁風忽至,那血鳥已趁機收翅電閃而下。
這一來他上下受敵,立時亂了手腳,短劍迎空一繞,湛湛逼退了血鳥,那彩色鸚鵡又叫道:“右脅破露,橫擊平砍‘拍浪摧舟’!”
瞎眼老婦身隨聲動,右掌一翻,果然橫砍過來。
羅英立陷危境,半空中閉住一口真氣,懸身倒翻,身形乍滾五尺,雙足落地,不覺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地上。
彩色鸚鵡又連聲叫道:“右前方,疾進兩步,‘雙龍鬧海’攻他小腹。”
“掌化‘勒石挽弓’點他‘精促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