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在內,眾人都鬆了口氣,潘巧巧之前那話說得很對,這是散花樓,是光天化日之下,他們真搞出了什麼動靜,不僅不好收場,更會壞了他們對付王衝的計劃。借假造祥瑞之事,將許光凝等人跟王衝隔開,這才治得了王衝,已是他與尤十四的共識。
催著鄧孝安辦正事的老者就是尤十四,對尤十四來說,王衝先是壞了他女兒的名聲,搞得他與鄧家的關係變冷,再與林繼盛弄出好酒,將他擠出酒行前列,王衝就是他的大仇人。他滿心就只想解決王衝,不願橫生枝節。潘巧巧能服軟最好,看她這姿態也不似作偽,為了女兒,連並蒂牡丹這等寶物都捨得,栽汙王衝,自在情理之中。
家丁正要鬆開潘巧巧,尤杏兒忽然叫了起來:“她是假意的!她們母女與王衝戀姦情熱,怎肯栽汙王衝?你們莫要被她騙了!”
想到海棠渡之前盛傳的謠言,眾人頓時狐疑,潘巧巧的算計被揭破,更不忿這謠言,冷聲笑道:“就是騙你們的,如何!?我馬上就要嫁給王二郎的父親王彥中,二郎就是我兒,你們這張嘴,只會栽汙,說不來人話麼?”
尤杏兒當然沒什麼眼力,她才不願潘巧巧服軟,可歪打正著,真揭破了潘巧巧用心。鄧孝安大怒,跳腳道:“你就不怕我奪了你女兒!?”
潘巧巧昂首道:“有本事,便與我在公堂上見!”
眾人面面相覷,頓覺棘手。一旁尤杏兒又罵道:“灌她個半醉,剝了衣服趕下樓去。看她怕不怕!?”
連尤十四都在苦笑,女人發了瘋。還真是讓人害怕。真要這麼幹,你倒是爽快了,我們怎麼辦?還說對付王衝呢,自己卻先下獄了。
鄧孝安本也對尤杏兒的話充耳不聞,可再回想第一句,眼中猛然一亮,朝家丁吩咐道:“拿酒來!海棠渡的好漢酒,你們尋常都在喝的!”
他朝潘巧巧獰笑道:“待你喝醉了,怎麼擺佈你都行……”
說著說著。他自己都變了色,眼中也升起熾熱的光芒。
怎麼就沒想到?把這美婦灌醉了,抬去自己在成都的宅院,好生調治一番,什麼事都能成了。女人嘛,只要在床上制住了她的身,也就等於制住了她的心。反正這美婦在海棠渡裡已傳出了謠言,再有自己親力親為,之前的謠言也就當了真。成了一個蕩婦,她還能靠誰呢?
鄧孝安越想心頭越熱,之前他插手潘家,也有垂涎潘巧巧的原因。現在轉念就能得了這美婦。他慾念高漲,腦中再無清靈。嘖嘖,身段凹凸有致。白膚盛雪,還散著濛濛潤澤。享用起來,比那尤杏兒有味多了。
“鄧將仕……”
尤十四愣住。在場的花戶愣住。鄧孝安之語,原本只是說強逼潘巧巧簽下認罪書,可現在一臉淫笑,目露精光,竟是語如字面之義了,這可非他們所願。
“誰都不準走!”
鄧孝安一聲呼喝,家丁堵住樓道,截下想要下樓的人,眾人面面相覷。
“我自會制住她,你們得當見證。這點膽子都沒有,還想對付王衝?”
鄧孝安對眾人又逼又撫:“放心,待會我扶出去一個醉美人,誰會攔我?”
潘巧巧聽得大驚,尖聲叫道:“救命——救——”
只喊得了一聲,就被家丁堵住了嘴。她全力掙扎著,眼中噙淚,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幫人,竟然真敢光天化日之下作惡。
尤十四等人的雜亂心念中,既閃過王衝將敗的憧憬,也有親見這美婦將遭蹂躪的快意。相互對視著,再不說話,而那潘承更是笑得陰冷,直叫報應不爽。
捏開潘巧巧的下巴,鄧孝安高舉酒壺,一股腦地朝潘巧巧嘴裡灌,邊灌邊得意地道:“這是王衝造的酒,他要知道我就是用這酒制住你,還不知是什麼表情。哈哈,三碗不過江,我看該改成三碗不上床……”
直到灌得不能再灌,潘巧巧已連咳帶噴了,鄧孝安才罷手。再示意家丁放手,就見潘巧巧身子一個大晃,差點沒能立住,雖還勉力撐著,腳下卻是無比虛浮,鄧孝安的笑聲更大了幾分。
此時潘巧巧就覺胸腹間正有烈火灼燒著,意識被這火一股股吞噬。眼中的人影已經散作幾個,恨不得馬上撲倒在地,沉沉睡去。
不行,倒下來,一切都完了……
不僅是畏懼即將遭受的凌辱,還畏懼因這凌辱,王彥中和二郎的未來。潘巧巧悽然一笑,自己果然是不祥之身啊,王郎,不能與你白首到老了,二郎,你總是說姨娘執念太重,你說對了。今日之禍,就是自己總覺得什麼事都在掌握之中,卻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