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話了吧,我再也不說那樣的話了。我今天就陪你去上海,不能再耽擱你了。”
黃麥麥慢慢抬起頭來,看著他苦笑道:“陪,你說得好勉強。如果你不願意,我再也不勉強你了。”
林易渺說:“那你要我怎麼說呢?……我們今天去上海?可以了吧。”
黃麥麥破涕為笑:“對,要說我們。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先去北京。北京,你沒意見吧?”
“好的,北京就北京吧,只要你開心就行。”林易渺並不想去北京,哪怕是路過,為了陪她只得路過。他見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又說:“這天氣出門不太方便,會溼了衣裳。要不,等明天不雨停了再走吧。”
黃麥麥急不可待,說:“不行,等到明天,你就改變主意了。今天就出發!”
林易渺理解她的心情,自己接梁芝潔去北京時就怕一夜之後會有變化,於是笑道:“我真要改變主意,就是到了上海同樣可以變啊!你這傻瓜!”
從遵化至首都機場沒有直達車,他們就先坐大巴到達四惠長途站,然後換乘地鐵和機場大巴前往機場。按他們的計劃,明天上午就能抵達上海。
林易渺牽著黃麥麥上了大巴車,他靠窗而坐,黃麥麥坐好後也挽著他的胳膊不願分開。她一邊聽著MP3隨身聽一邊想象著去紅凱公司簽約的情景不禁面露喜色。
客車在雨中行駛,雨點啪啪地打在車窗上,有人說這是場好雨,因為遵化很久沒下這麼透的雨了。黃麥麥晚上失了眠,一上車就哈欠連天,不一會兒就倒在林易渺肩上甜美地睡著了。林易渺看了看她,摸了摸她白皙的臉,想起去西藏時她在火車上醉酒後倒在自己肩頭的情景,覺得這真是老天的故意安排,把她安排到了自己身邊。
車上播放著兄弟情誼的電影,林易渺看了一陣,想起寧文勝來。他已經在呼和浩特把借寧文勝的錢寄還了回去,並透過電子郵件告訴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和目前的生活情況。寧文勝依然不知道他的電話,回了封信說知道他還活著已經很高興,如果有什麼事儘管找他,他們永遠是好兄弟。他就編輯起簡訊告訴寧文勝,他打算來上海找工作,請他幫忙留意一下門檻不高的招聘資訊,只要能維持生活就行。想起那次梁芝潔求職的情景,他充滿了憂慮,自己的未來就如同這灰濛濛的天和那冷冰冰的雨。
簡訊編輯好,他憑著記憶把寧文勝的手機號直接輸入上去,還沒來得及按傳送按鈕,只聽大巴車刺破耳膜的剎車聲傳來,車子劇烈震盪。他心想不好!就本能地抱著頭倦成一團,在尖叫聲中只覺天旋地轉眼前一黑……
這天,全國都反覆播放著一則新聞:一輛由遵化開往北京的客車在北京境內發生一起特大車禍,該車為躲避一輛撞到護攔的貨車,失控衝出公路,翻到二十米下的水塘裡。事故造成23人當場死亡,2人送往醫院後搶救無效死亡,9人重傷,1人輕傷,所有受傷人員已在北京某醫院接受治療。北京及湖北有關領導要求相關部門不惜一切代價救治傷員,做好善後工作。事故原因還在進一步調查之中。
第53章 失憶
鑽裂般的劇痛,千刀萬剮由頭到腳。
林易渺睜開沉重的眼,發現嘴上、鼻上套著管子,眼前有些不知名的裝置與擺設發著慘白的光,有什麼儀器在耳邊“滴滴”的響著似乎是心電波的聲音。一位戴著綠口罩的女護士在旁邊為一袋透明的輸液袋裡注入了藥液,旁邊還有紅色的、黃色的輸液袋懸著,每根輸液管指向自己的身體。
醫院!怎麼在醫院?還輸著氧?林易渺心頭一驚,想轉頭再看看,但頭似乎被固定了動彈不得。他想說話,但嘴被氧氣罩堵著,麻木得不能控制。他用手去揪大腿以分辨是不是又在做噩夢,但手沒有力氣,腿也沒有感覺,可能是在周身的疼痛中感覺不到其它了。他再次轉動眼睛吃力地觀察了四周,注意到朝著腳部的方向有扇被淡綠屏風擋住了一點的門,上面用紅字醒目地寫著“ICU”和“重症監護室”。
在做夢吧?他想。
不是夢吧,好痛!他又想。
護士見他醒了想動,走近了說:“不要亂動,你有重傷。醒了就好,別睡著了,堅持一下,切記要保持鎮靜,保持清醒。”
林易渺覺得口乾舌燥胃裡有些噁心,想發吐,身上又有些癢,眼皮也很沉,全身都是說不出的難受,就閉上眼睛想這是怎麼回事。想不起什麼來,最後他想:難道我到了地獄?
護士在一旁反覆提醒他睜開眼,不要睡著,不時用手輕拍他的臉。
他的眼就是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