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為什麼最先看著我不順眼,後來又大獻殷勤呢?只是因為我的什麼氣息?很玄啊。”
墨鴉聽著有點無奈,他心中千頭萬緒,但是又不便與眼前的人明說,看蘇果嬌柔美麗,哪裡承受得了他的陰暗?“是,你的氣息,你頭髮的氣息留在我的指尖,本來我看見一張與我夢中所見不一樣的臉,以為你不是我要等的人。”墨鴉總是回答得很簡短。
蘇果還是執拗地道:“我不信,因為我根據夢中所見查詢了歷史書,沒有那麼個朝代,只有熟悉的地名。而且我夢中的弟弟單純精靈,如仙童下凡,你雖然俊美,有我夢中弟弟的輪廓,但氣質更象傳說中的撒旦。我夢中的弟弟最明顯的特徵是他右眼角有顆明顯的淚痣,而你沒有。你既然承繼了我夢中弟弟的形象,那應該帶著他身上最明顯的標記,就像我帶著過去的我身上的氣息一樣,所以我懷疑你只是仗著法術知道了我的夢,但是我不知道你有什麼企圖。我身無長物,並無可以讓你企圖的東西。”
墨鴉本來以為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明了的問題,沒想到蘇果並不信任於他,而且她提出的質疑又是刀刀中的,一時心中煩躁,站了起來,點起一枝煙,在房間裡踱步。蘇果看著他,見他穿著一件黑色真絲襯衫,光澤沉穩,胸前竟然有三顆紐扣沒扣,不過他一條手臂抱在胸前,春光無法乍洩。對了,剛才他一直微傾著身對著電腦,所以也沒留意他竟然如此穿著。
墨鴉踱了一會兒,回頭看蘇果,見她穿著簡單的白色無袖直身裙,坐在那裡,幽暗的光線中,真純如幽谷百合。她的身周,似有淡淡的月華透出,映得她的臉柔美聖潔。對,這就是記憶中姐姐的模樣,千年過後,姐姐的影像已經與胸前的羊脂玉觀音疊加,她曾是一國之母,就是應該這種模樣。
那麼,說,還是不說?不說,相信蘇果永遠不會相信他。說了,她萬一不是姐姐的轉世呢?憑她的特異功能,她可以輕而易舉地對他造成傷害。墨鴉非常矛盾,他一直不會充分信任一個人,可這回如果對蘇果說了,那幾乎無異於交底,蘇果若是有心,會不會抓住其中弱點?這不能不防。
蘇果的眼睛也是一直跟著墨鴉轉,隱隱有點明白墨鴉的顧慮,但,她必須逼出墨鴉對她交底,認她這個姐姐,否則她無法對他施以影響。墨鴉的勢力看來已經根深蒂固,若不是從他本身誘導,而是直接與他作對,相信碰撞的瞬間,將殺傷無數生靈。而她又不忍心對墨鴉痛施殺手,他變成今天這樣,她也有一定責任,她對他的保護不夠,太相信觀月樓主的能力。
只見墨鴉一枝煙罷,走過來狠狠把菸蒂摁進菸灰缸,桌子太矮,墨鴉差不多須得小於九十度彎腰。瞬間,一抹溫潤的光跳躍出他敞開的領口,蘇果定睛看清楚了,那是她做瑋月時候交給他的羊脂玉觀音。沒想到他至今還珍重佩戴在胸口。那麼大一塊,雖然羊脂玉溫潤,但擱在胸口還是累贅。
墨鴉沒想到羊脂玉觀音會滑出胸口,不由立刻抬頭看蘇果的反應。見她眼神複雜,忍不住問:“你認識這塊玉?”
蘇果道:“我記得我給我夢中的弟弟那麼一塊玉,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到來你的手中。或者不是同一塊玉也有可能,可羊脂玉本就稀少……”
墨鴉打斷,“是,羊脂玉稀少,現在即使一隻玉含蟬已是價值連城。妹妹,我給你講個故事,你坐過去一點。”
終於他肯開口了,還是羊脂玉觀音幫的忙,南無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蘇果往窗邊讓了一讓,雙人藤椅露出一半。嘴裡不客氣地道:“是姐姐,如果你是我夢中弟弟的話,不要搞錯。”
墨鴉並不反駁,坐下,把膝上型電腦拿來,攤放在他修長的腿上,滑鼠輕轉,一個檔案被點開。那是一幅畫,畫中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孩子的右眼角,有一顆搖搖欲墜的淚痣。
“這是一個很遙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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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那些都是蘇果熟知的故事,那些畫難為墨鴉經歷了那麼多年之後還能有記憶,但是她發覺,瑋月的臉不是她熟悉的那張,而更像她送樂履塵的那尊羊脂玉觀音的臉。難道是千年過後,墨鴉心中將眼前的羊脂玉觀音的臉移栽到瑋月的臉上?不是沒有可能,畢竟相隔千年,記憶沒有那麼長久,而羊脂玉觀音又近在眼前,恐怕瑋月在他心中的形象也美好如觀音。
想到羊脂玉觀音,蘇果不由分神看向墨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