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依舊沒有出手的打算,只是安靜的看著。
只是瞬間,那數十頭異禽的頸間便出現了一道道細密的血口,鮮血成霧,鮮紅的血肉從擴大的傷口中擠出,接著露出森然的白骨。
數十頭異禽痛苦到了極點,身體在空中狂暴的扭動著,旋轉著墜落下來。
數十頭異禽之後,還有無數同樣的黑影從狂風和碎屑中飛出,眼中的紅色閃光,讓整個夜空上都似乎鑲嵌滿了紅色的寶石。
白山水卻是反而垂首。
她往向前方一片狼藉的地面。
汙水和汙泥裡發出了異樣的悸動。
她的眼眸裡湧出明亮的光芒,然後她毫不猶豫的出劍。
一潭深綠般的本命劍揮灑而出,她的身前沒有捲起如瀑的深綠劍光,天空裡也沒有任何水汽凝聚,然而她身前那些破碎的蘆葦叢間的汙水卻是反而更為劇烈的泛起漣漪。
一片片細小如魚鱗的波浪往上蕩起,一時卻不下落,開始散發鋒銳劍意。
這些如靜止的波浪,就像在地面上豎起了無數鋒利的劍片。
噗噗噗噗……
無數利刃劃過血肉的開膛破肚聲響起。
很多渾身糊滿汙泥的黑色粘稠身影比那些異禽更加痛苦的在地上扭動著,它們急劇穿行之間,整個腹部早就已經被切成一堆爛絮,此刻身體狂亂扭動,身體更是被切得無數碎肉橫飛,面目全非。
即便是李雲睿也花了不少時間才看清楚血肉淤泥中翻滾的這些身影是一頭頭黑色蜥蜴般的巨獸,它們的身體,卻是像鯰魚一般光滑,表皮看上去極為堅韌而有彈性,若非是它們自己以極快的速度,和許多鋸片般的鋒銳水片廝磨切割,尋常劍師的刀劍落在身上,很有可能極難切開它們的表皮。
“什麼時候秦軍也開始用這樣的手段?”
他不解的搖了搖頭,對著身旁的白山水問道:“培育這些異獸不易,這些異獸用在大軍交戰中更有用處,又何必為了對付我們如此損耗?”
白山水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冷笑,她看了李雲睿一眼,道:“我現在明白鄭袖把我們逼到這裡是什麼用意了。”
第五章 貼切
“那年輕人是誰?”
墨守城看著驚醒過來的長陵,滄桑而睿智的目光投向先前白山水和李雲睿衝出的街巷,溫和而緩慢的問剛剛出現在他身後的一名玄甲將領。
玄甲將領極為恭謹的對著這名安坐在舊藤椅上的老人躬身行了一禮,然後稟報道:“各司都沒有這人的線索。”
墨守城想了想,道:“儘可能留活口。”
玄甲將領的面色變得有些難看。
只是想要將白山水那樣一名大逆留下活口,便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再加上那名好像從天上掉下來一樣莫名出現,飛劍之術神鬼莫測的年輕男子,今夜就不知道要多死多少軍士和修行者。
但是他確定這名老人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做過權衡,那麼這種代價的付出便自然值得。
所以他沉肅的再次躬身行禮,承允道:“諾。”
“很好的飛劍,很有耐心的飛劍。長陵的這些年輕人裡面,也沒有幾個人這麼有耐心的修飛劍了。”
墨守城聽著身後將領離開的腳步聲,有些憐惜般輕聲自語。
角樓依舊在微微顫動,他身下的藤椅在此時突然發出了輕微的裂響。
老藤椅,老竹蓆,年歲越長便越潤,坐躺便越是舒服,只是太老便容易朽斷。
往年這張坐慣了的老藤椅也易斷,只是今年卻斷得特別多。
墨守城輕輕的搖了搖頭,覺得有些不祥。
……
“是何用意?”
李雲睿轉頭看著白山水問道。
他的眉頭始終皺著,然而並不是糾結於這個問題,因為在這種他覺得必死的局面下,他不在意這種問題,讓他難受的只是秦軍這些馴獸腥臭刺鼻的血肉味道。
“連這樣的血腥味道都不能適應,看來你並沒有多少殘酷廝殺的經歷。”白山水似乎完全看出了他此時的不快根源,微嘲一笑,然後接著說道:“很多東西,包括戰陣,新的術師武器,在被創造出來之後,都要經過一些實戰的檢驗,尤其越是強大的武器,越是要用來對付強大的修行者的。”
李雲睿迅速聽懂了白山水的意思,說道:“所以她是把我們當成了試用的工具?”
“像我這樣的試驗工具太過難得。”
白山水倨傲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