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讓他補養身子……”
“我手捧碗盞,方才走到紫雲洞天門口,卻聽見裡面傳來了男女說話之聲……”
她臉上漲得通紅,道:“當時我聽叔父語帶哭音,竟有癲狂之象,也顧不得許多,便放下芝苓露,悄然潛入紫紗之中……”
忽有一木族長老道:“辛夷,你當真膽大,你叔父那紫雲洞天,四周雖只以紫紗遮弊,卻暗自設下了多少嚴密的法界,便是我們也不得進去。你這樣冒失,不怕被你叔父發現,從而責罰於你麼?”
辛夷臉上掠過一抹古怪的神情,眼淚卻流了下來,道:“若早知我會看到那般場景,我便死了倒也乾淨!”
她閉了閉眼睛,又道:“我看見紫紗之中,這妖女的畫像被高高懸在正中,我叔父也如今夜一般,身著白色內衣,頭髮披散,腳上連鞋也未著,居然是跪於那畫像之前!”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啊”地一聲,面面相覷。我雖不知杜艾為人,但從眾人那古怪神色來看,此人平時行為定然甚是端方,卻於深夜臥室之中,做出此少年輕狂之舉,實是令人大出意料之外。
辛夷咬牙道:“當時我一見之下,便覺手足冰冷,難道他竟是中邪了不成?我正待上前救治,卻聽他說道:‘姑娘,姑娘,我知道你是聽得到我的聲音,也看得到我的模樣的……自我那日得以聆聽到你琵琶奏出的妙音,看到了你顛倒眾生的容貌,我這顆心……便再也不在我的身上啦……’”
她這幾句話模仿得極象,說話人那種絕望而熱烈的愛戀之情,只在這短短几句話中,已是流露無遺。
辛夷頓了一頓,眉間羞怒之色陡然湧現,又道:“他瘋瘋癲癲,翻來覆去,只是說這幾句話。到得後來,居然是涕泗橫流,整個人癱倒在地,當真醜態百出……”
“我本以為他獨居空虛,不過是在宣洩發瘋罷啦……那畫中人雖然美貌,但畫卷卻全無邪氣,是以無論是我、甚或是族中長老,雖也曾見過那畫,卻從未起過疑心……
直到方才大司命慧眼識妖,居然發現這畫中當真藏有妖魅,我這才想起當日情景,便能斷定,我叔父必為這妖女所害!”
嫵青忍不住問道:“大司命,這畫確如辛姑娘所說,毫無妖邪之氣。可你是如何看出,這畫中之人竟有生命?”
魂斷石蘭(下)
林寧淡淡道:“入室之時,我見那畫中琵琶,是被她緊摟於懷抱之中,琴柄正倚於她頸部所飾瓔珞第四顆綠寶石上。然而當我們談到杜長老之死時,我無意中一瞥畫面,卻見那琵琶的琴柄卻已移到了她瓔珞最下面鑲飾的一顆綠寶石上……緊那羅姑娘,” 他望了一眼緊那羅:“當時你是否心神震動,故此再無法保持體形的鎮定?”
緊那羅身子輕輕一震,低下頭去,道:“你……你真是個厲害的凡人……”
我心中一動,仔細回想,卻總也想不起來,那畫中人的琵琶位置有什麼不同。然而那兩顆寶石之間的距離,最多不過是一指左右罷?可是林寧,他的心思當真縝密,竟連畫中如此細微之處,都盡數收於眼底。
辛夷冷冷道:“如今真相已明,請大司命做主,誅滅了這個妖女!”
緊那羅“啊”了一聲,退後一步,說道:“我……我並不會什麼天香令,那修雖與我熟悉,我又不是他的親傳弟子,他怎會傳我這些精深的魔音?”
從她剛才破了辛夷的“草藤瘴”的法力來看,緊那羅的修為著實不低。但此時她眸中珠淚滾動,模樣卻甚是惹人憐惜。有一木族長老杜衡終是忍不住道:“看這位飛天姑娘模樣,不似是那種心腸毒辣的妖邪之流。”
辛夷冷笑一聲,道:“她是天魔那修自佛界擄掠而來,兩人相處日久,難免不會有些私情,又怎可擔保那修沒有傳授‘天香令’於她?”
林寧看了那默然不語,獨抱琵琶的緊那羅一眼,突然微微一笑,說道:“其實這‘天香令’,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不傳之秘。你們自然知道,我師父在生之時,天魔那修與他有過私交……”
他掃了一眼眾人,又道:“故此這支曲子,先師精通此律,而我既是隨侍先師身旁,那也頗為擅長。雖不敢說此音能使天魔作絕豔之舞,但料想與那修和緊那羅姑娘比起來,卻也殊不遜色。”
他這一番話雖然仍是語氣平和,卻隱隱有一種極為自負的神氣,迥異平日溫文之風。我聽在耳中,不免古怪之中,又有幾分驚異之情。
只聽他道:“只須彈奏時不催動法力,則此曲不會致人死傷。在場各位都是修真高人,不若我將此曲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