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去,恍如一男一女緊緊相擁。
男人心下煩躁,煩躁之中卻又有種隱忍的無可奈何,從櫻紫落進門起就沒見舒展的眉頭,現下擰得更緊,“傷口大概三厘米,不深,去找溟澈拿藥止血,明天就能好。”
櫻紫落一愣,隨著她瞪眼的動作,又有兩滴晶瑩滑落,溟釗想,怪不得都說女人能掐出水來,以前他還不信,如今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你、你要我自己去拿藥?”
溟釗看她,聲音冷沉,“有問題?”這點小傷,換做他根本無須上藥,第二天自然就癒合了,又不是什麼嚴重的槍傷、刀傷。
其實,溟釗的想法很簡單,簡單到近乎於木訥、刻板。自有記憶起,伴隨著他的便是沒日沒夜的殘酷訓練,進了安家訓誡堂,一切都是用實力說話,只有不斷強大,不斷廝殺,最後成為同一批受訓者裡的最強才能熬出頭。
他能跟在安雋煌身邊,成為心腹,足以可見這個男人身手強悍。
他是安雋煌手裡的一把刀,殺人取命,所向披靡。好刀配英雄,或許這也是溟釗心甘情願追隨的原因。
多年拼殺,血雨腥風之中活到今時今日,男人早已練就一顆冷硬如石的心。
可是櫻紫落不同。她雖是死神聯盟的人,從小接受系統的殺手訓練,但她有個當首領的父親。十歲之前,在櫻爵寺強大的羽翼庇護下,她活得自由隨心,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大小姐;櫻爵寺死後,她雖然慘遭追殺,卻得到了羅斯柴爾德家護佑,之後又遇見了寵愛她的夜辜星。
所以,櫻紫落十八歲的生命裡即使遭遇變故,但卻沒有栽過大跟頭,就像陽臺上的小花,比溫室裡的玫瑰頑強,卻不能同經歷過日曬雨淋的大樹相提並論。
於溟釗來說,櫻紫落太弱,太嬌,太麻煩。
“你不覺得,作為肇事者,你應該把我送到診療室嗎?”
“你傷的是腦,不是腳。”
言下之意,你自己能走。
“關鍵不是我能不能走,而是你的態度有很大問題!”
“我已經道了歉。”
“可我還在流血。”意思是說,道歉不管用,要用實際行動證明。
“你這個女人,究竟想做什麼?!”溟釗覺得自己的耐心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耗殆盡。
“陪我去拿藥。”
溟釗黃牛似的喘了兩口粗氣,按捺住胸口噴薄而出的怒意,伸手去扯女人的胳膊。
櫻紫落巋然不動,卻伸了兩隻手出來。
溟釗一愣,“你還想做什麼?”
“抱我去診療室。”
“不要得寸進尺!”
櫻紫落抿唇不語,一雙滴溜溜的杏眼倔強地望著男人。
溟釗覺得這輩子所有耐性都耗在眼前這個幼稚的女孩兒身上,打掉她伸出來的手,試圖用蠻力把人給扯起來。
櫻紫落連連痛呼,試圖拍開男人鐵鉗似的大掌,房間裡頓時響起清脆的啪啪聲。
“老實點!”溟釗也不放手,任由她打,巴不得下一刻就把人丟給溟澈,眼不見心不煩!
在男人強悍的力道下,櫻紫落被他從地上扯起來,但她犟著死活不走,溟釗拉,她就退。
之前,溟釗沒有控制好力道,害她磕在床沿,這回他就不敢再使蠻力,櫻紫落又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死活要跟他唱反調,兩人勉強打成平手,一時相持不下。
眼珠一轉,櫻紫落用另一隻手抹了把臉,吸吸鼻子,“你不抱也可以,但我有另外的要求。”
“什麼要求?”
“你親我一口啊,親了,我就自己去拿藥。”
溟釗狠狠一頓,手上力道順勢加重,像在忍耐什麼,逼得櫻紫落連連抽氣,掙扎著要擺脫他的鉗制。
“溟釗!你個冰木頭!臭男人!讓你親我就那麼難嗎?!你以為本小姐是想親就能親的?”
“閉嘴!”
“你憑什麼要我閉嘴?!我就不信你看不出來我對你……”
“住口!”男人眸色一凜,“你對我如何,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櫻紫落冷笑,“與你無關嗎?我就算我喜歡你,也與你無關?!”
話一出口,兩個人俱是一怔,四目相接,兩相靜謐,彷彿大戰之後短暫的休養期,平靜之下醞釀著一場更大的風暴,戰火愈烈,硝煙更濃!
男人緊抿的薄唇宛如刀刃,眼底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孤寂,淡漠的靈魂,看得見卻觸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