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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亡。尤其是忽犖,他總是不願意插手下愚的事務,但他會眼睜睜看著我死去嗎?他會願意失去大劫的線索嗎?如果我迫使他不得不插手下愚的事務,他心中會怎樣想?會不會萬分憤怒和懊惱,卻又無從發洩?想到這裡,胸中突然產生一種莫名的惡毒的快感。

“請大夫速速離開!”王姬的聲音更加惶急,但我卻穩坐不動。“您認為呢?”我笑著問她,“您認為我所說的,是否是‘妖言’呢?”王姬突然被問到,愣了一下,隨即漲紅了臉:“我……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不,她現在應該很清楚地知道,那對於元無宗門來說,確實是“妖言”。那麼,是什麼促使她夤夜前來,想要救我呢?是因為我在犬人手中救過她一條命?還是……

如果是前者,可憐的小姑娘啊,你並不需要感激我,若非你長得那樣酷似蘋妍,我不會想捨命救你。如果是後者,更請你打消了如此可笑的念頭,那是完全不可能的,況且,我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

“若小臣所說確是‘妖言’,合該受戮,”我已經完全鎮定下來了,於是微笑著對王姬說,“若小臣所說並非‘妖言’,又何懼之有?請王姬回去吧,小臣使命未畢,不會就這樣離開的。”王姬搖了搖頭:“不,我留在這裡,峰卿就不敢加害於大夫。”

我提醒她:“若王姬留在客驛,峰卿恐有他詞以殺小臣。”王姬明白了我的意思,面孔漲得通紅:“那我……我去對彭君說,請他赦免你……”“赦免不必,”白痴女人,現在才想到找自己的未婚夫求情,“但小臣是郴國的使節,若要加刑,也該等我面見彭君,完成使命並當廷質辯後才動手吧。”

突然想到,既然不知雨璧在何處,與其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不如直截了當地向彭君詢問。“唉,這樣真的好嗎?”我聽到腦中有一個聲音在嘆息——那是仙人忽犖,他果然就在我的身邊。“大劫將至,時不待人,這是尋找到雨璧最簡捷的方法。”我在心中回應他。

王姬才剛離去,峰卿就親自帶兵包圍了客驛。我吩咐鍾宕、弧增等不必抵禦,只等峰卿進來宣佈我的罪狀——習慣了叫他家主,不過現在他並非我的家主了,我是郴國的新貴,我的身份未必要比他低微。

“峰卿夤夜領兵前來,不知何意?”我明知故問。“奉君命前來誅汝!”他竟然帶著秩宇進來,而不是自己的幾個兒子,看起來叔父高何和其子秩宇在家族中的地位又有所提升了。

“峰揚何罪,彭公要殺我?”我繼續明知故問。峰卿冷笑著反問:“你果然不知身犯何罪?”老天,我當然知道,可你不明確回答,以後的對話如何繼續?拜託別玩這種俗氣的反問了。

“峰卿定怪我以妖言說王姬,”乾脆開門見山吧,“但我是郴國的使節,殺了我,恐壞兩國之好。”“怪你者不是峰卿,而是寡君,”秩宇搶著喝道,“郴在極西,與彭素無往來,何有兩國之好?”

哈,這孩子,身材雖然長高了,頭腦可還是這樣簡單幼稚。“郴雖遠,而可聯合翰,”我不慌不忙地冷笑著回答,“翰無西憂,必東侵彭。兩國舊無盟好,而今日若不盟好,彭國禍無日矣。”我明顯看到峰卿的眼神猶豫了。

“請帶我去見彭公,”我緩緩站起身來,“完成使命,並按禮法當廷質辯,若我果然有罪,那時引頸受戮,也不壞兩國之好。如何?”我突然很佩服自己,心中但無恐懼,外交辭令也就格外的流暢而犀利。說不定,我雖然不是治國和領兵的人才,倒有外交談判的天賦呢。

正在這個時候,彭公派來了使者,要求峰卿暫時將我看管起來,他第二天就要召見我。想不到那個女人的動作還真是快,但我知道,如果不是峰卿自己心生猶豫,國君的命令他也不會聽從的。我倒有些想他不聽命,看看到了生死關頭,忽犖會不會出來救我,怎樣救我。

第二天一早,彭君在石宮正殿召見我,六卿也全都到場了。最尊位的是弓卿,然後是騰卿,以下依次是峰卿、赭卿、梁卿和華卿。除去梁卿換了人,其餘的倒都是舊相識。坐在六卿下首的,還有兩名灰衣老人,那大概是元無宗門的達者吧。我還在彭國的時候,道法低微,沒機會和這些達者們打交道,因此都不相識。

弓卿贊禮,我先遞交竹簡國書。彭公觀看了國書,又將竹簡遞給弓卿,讓六卿傳閱。我明顯注意到峰卿的眉頭皺了一下,但我並不知道國書中的內容。

“貴國國君身體還健康嗎?”老套子的外交辭令。我急忙對彭君稽首,回答說:“寡君康健,勞彭公動問。”“貴國國君在信上說,大夫是他深為倚重的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