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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十度的大轉彎。當時我只是掐指估算著日期,彭君回師之後,大約十天內就會和王姬完婚,然後再十天召見我,最多再十天我就可以離開彭國,回去郴國了。我實在難以忍受在故鄉的日日夜夜,現在做為郴國的使節,故鄉如同客地,親戚如同新交,實在讓我很不舒服。

但是,等一等,我還必須在彭國找到雨璧……這些天裡,我也曾向騰幕等人打聽過雨璧的下落,但卻得不到準確的答案。“如果照你所說的,雨璧曾儲存在先君手中,那麼大概現在在國君處吧……或者落入六卿中某一位大人的手裡。騰氏若有此物,我一定會知道的。”

這裡所提的“先君”,並非指某人去世的父親,而是指“先國君”,指在石宮外被弒的那個胖子。當時,現在的彭公南望還在他的封地上等待好訊息,雨璧只可能落入六卿中某位大人的手中,而他們未必會在擁立南望後,乖乖地把這件寶物雙手奉上。如果落入其他人手裡,就更難尋找了……

就在彭公還師彭邑的第三天晚上,我正期盼著頒佈婚禮的日期,突然鍾宕敲響了房門:“家主,有客來訪。”

我明顯聽出他話語中的詫異和猶豫,不禁皺一下眉頭:“什麼人?”

“對方……對方不肯通名……”鍾宕的聲音更為猶豫了。

我心中疑惑:“請告訴他,外使不夜會私客。”

“我說過了,她說有急事,一定要面見家主……”鍾宕回答,“事情極為可疑,臣下不敢擅專,還請家主見她一面。”

我雖然無法從語言中分別“他”和“她”的區別,但也明顯聽出每次在講這個字的時候,鍾宕故意加重了語氣。我撣撣席子,坐正靠在几案上的歪斜的身體:“那好吧,請他進來。”

屋門拉開,我看到一個全身都裹在披風裡的人,緩緩走了進來。從對方的身形和姿態,我看出了那是一個女人,但我沒有料到,她竟然是王姬!

王姬坐在我的對面,微微拉開面部的遮蔽,讓我看清楚她的真實面目。還沒等我磕下頭去,她突然急促地說道:“請大夫速速離開彭國,刻不容緩,否則難免殺身之禍!”

我嚇了一跳,心說:看到你的臉,我就想到殺身之禍了。在王京你私下來見我,若被發覺,我頂多被驅逐了事;在這裡你還敢私下來見我,若你未來的丈夫彭公知道了,定將我斬殺不赦!

“君夫人您本身來到此處,帶給小臣的就是殺身之禍呀。”我故意不稱呼她為“王姬”,而叫她“君夫人”,提醒她注意自己現在是彭公未婚妻的身份。

“不錯,是我給你帶來了殺身之禍……”王姬淚眼盈盈,“若不講出緣由,料大夫不肯離開。都怪我,將大夫在王京時對我的教誨講給別人聽了……那是一位宗門達者,他說大夫所言是謬論,是妖言,若使傳播,遺害無窮。他稟告彭公,彭公找峰卿來商議,峰卿說唯有除去大夫,才能避免宗門達者的憤怒。峰卿即將帶兵來到了,請大夫快走!”

原來是這樣,我微微苦笑。元無宗門的什麼狗屁達者,無法理解仙人忽犖的話,那很正常,連素無始和深無終都無法理解,何況這些更等而下之的傢伙呢?他會將此稟報彭公,彭公會找家主商議,也都在情理之中。只是家主為何提議要除掉我呢?他真的是怕我的“妖言”引起元無宗門達者的憤怒嗎?我現在是郴國的大夫,並非彭國公孫,並非峰氏之子,那些狗屁達者若要憤怒,怒火也將噴吐向郴國,而不是彭國,更不會是他吧。家主是仍然害怕我當初揮劍砍他時的眼神,他怕我因父仇向其報復,所以得到機會,才想除去我吧。

我是很想向他報復,父親被犬人首領殺死的那一幕,仍不時在腦海中閃回。但我逐漸發現,想向他報復的原因,卻大半不是為了仇恨,而是源自對遠的愛。如果我完成了復仇,遠就不需要揹負如此沉重的包袱來繼續他的人生了。我希望他可以雖清貧但快樂地在湞地長久生活下去——雖然後來才知道,這完全是一廂情願的妄想。

大概是看到我並沒有動身的意思,唇邊卻微微露出冷笑,王姬竟然急切地將身一探,湊近了我:“請大夫速速離開!”離開?我怎麼能夠離開。仙人忽犖和上人之王蒙沌交付的使命還沒有完成,雨璧還沒有找到,我怎麼能夠離開?雖然並不甘心受他人指使,即使對方是仙人和上人,但在內心深處,還是很盼望集齊各方神器,以阻止大劫的產生。現在若是灰溜溜地逃離了彭國,恐怕以後再想來尋找雨璧就難上加難了。

其實我有什麼可害怕的?我並不(炫)畏(書)懼(網)死亡,而且恐怕忽犖和蒙沌更害怕我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