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辦我和他的婚事,我怕莊夫人聽到訊息後逼莊秋水自裁,卻因被楚鳳簫禁錮著沒法脫身,就讓楚鳳簫去把莊夫人安撫住,他向來口燦蓮花,又善於拿捏人心,最終果然被他安撫住了,只是莊夫人無論如何不肯撤銷一年之期,這已經是她的底限了。
於是我便找到王爺,對他說了我想認莊秋水為義兄之事,沒有提及我被他看過身子的尷尬事,只說他曾救過我一命,無以為報,只好認他為兄,願同他一起為莊夫人養老。王爺聽罷笑了起來,道:“他若做了你的義兄,便成了我的義子,我倒是無所謂,平白撿了個閨女又撿了個兒子,高興還來不及,只是……莊夫人這個義夫人我卻是不敢認的,被人說成我變著法子討莊夫人過門兒,這罪我可擔不起!”
知道王爺是在開玩笑,我不由也輕笑不已,道:“情兒又給您添亂了,原本這件事去年就定好了的,只不過因為突然之間出了那麼多的事,這件事兒就給拖住了。再說義父女、義兄妹這類的關係沒有連帶性,您是您,莊夫人是莊夫人,不能合成一家來認的。這一層情兒問過府裡的老嬤嬤們,她們就是這麼說的,所以情兒才敢跟您提起這事,否則以莊先生仵作的身份我也不會讓他跟皇家人沾上關係。既然認義父女、義兄妹不能混為一談,這樣的話情兒便也沒什麼顧忌的了。”
王爺笑著撫了撫我腦後髮絲,道:“就這樣罷,我替你做主,親筆一封,你拿了去給了莊夫人,順便帶你那位義兄到咱們家來吃頓飯。”
我點頭應了,拿著王爺的親筆書信,帶著小江出得門來。一路直往清城衙門,從偏門進去,尋到莊夫人母子的小院,莊夫人正在院子裡晾衣服,一見我穿著女裝進來先是愣了一陣,而後才認出我來,幾步過來拉住我的手,滿臉心疼地道:“我的情兒!一年未見,怎麼瘦成了這副樣子!快快——快進屋說話!秋水!秋水!泡茶!”
我跟著莊夫人進得屋去,見屋內還是那熟悉的擺設,莊秋水正從窗邊桌旁站起身,眸子在我的臉上定了一定,而後道了聲:“情兒。”
“先生。”我衝著他笑了笑,頓時一股曾經滄海的情緒油然而生。這一年來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可無論周遭經歷了怎樣天翻地覆的變化,這個男人卻始終淡淡然然地立在那裡,不被任何事任何人所影響,始終如一,從未改變。
一時泡上茶來,莊夫人請我落座,看她的神色很有些複雜,我也不想解釋太多,直接把王爺的信拿給她看,她看完後臉色更加複雜了,半晌不知該作何反應,我便微微笑道:“伯母,情兒知道您的風骨和氣節,更知道莊先生的為人清清白白,您當真不必再證明什麼,都說老天有眼,老天一直在看著,您是什麼樣的人,莊先生是什麼樣的人,老天他都清清楚楚,所以無須再證明了,眼下既然有了這麼一個兩全齊美的結果,您再強求的話可就脫離本意了。情兒一直敬服莊先生為人處世之道,今日既有王爺親自做主,您何不索性放開手,和我們一起接受這個圓滿的結局呢?”
莊夫人低頭沉默了一陣,終於長嘆了口氣,道:“罷了,許是我老了,猜不透你們年輕人的心思。既然情兒你都可以坦然放開,我這老婆子又有什麼放不開的呢?再說……王爺這手諭上寫得明明白白,已認了秋水為義子,我又豈敢逼著他自我了結?罷了,罷了。”
王爺的手諭我並沒有看內容,原本認義父義子這種事就只是僅止於雙方之間的關係,譬如王爺認了我做義女,不代表我的兄弟姐妹就都成了他的義子女,這種關係只存在於當事人雙方之間而已,也就是說,如果我認了莊秋水為義兄,不代表他就成了王爺的義子,可聽了莊夫人這麼一說我才知道,王爺竟在他的手諭裡直接認了莊秋水為義子,如此一來等同於王爺和莊秋水之間產生了直接的關係,王爺這是替我上了雙保險,也許僅讓我認了莊秋水為義兄還不足以令莊夫人回心轉意,可一旦莊秋水成了王爺的義子,那麼莊夫人就再也沒有辦法逼莊秋水自裁了。王爺雖不知道我要認莊秋水為兄的目的,不過聰明的他還是為了最大限度的幫我,毅然無視了莊秋水仵作的身份,將他認做了義子。
見莊夫人終於不再堅持,我也終於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心情頓覺輕鬆,親親熱熱地叫了莊夫人一聲“娘”,連義字都省去了,莊夫人被我這麼一叫也開心起來,她本就是個爽快人,想來也覺得自己再糾結此事沒什麼意思,便徹底拋了開去,喜氣洋洋地就要下廚去給我做幾樣好菜。
我提出了王爺要請莊秋水去別苑用飯的事,莊夫人只好作罷,對莊秋水千叮嚀萬囑咐一陣,惟恐他去了王爺府上後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