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舒志結結巴巴地說道:“你在這個巷子,我自然和這巷子有緣。”
沈子豪又是大笑,“我以前總覺得我的咳症斷斷續續十分擾人,現在看來,原來還有如此的妙用,好極好極。”
作者有話要說:唉唉,氣死柳蓮安~
☆、第27章 舞樂(四)
出了及第巷子;天氣越發陰沉了;孟舒志也不敢耽擱;便僱了馬車自己回到了東城區的孟府;西城區的巷子狹小仄憋;等到了東城區的道路,則漸漸寬闊了起來;
孟舒志付了銀子,從馬車上一躍而下;腳步輕快到了門口。兩尊石獅子發須可現;雕刻的十分精細,婆子們就在門口候著;都知道今個兒少爺來回來,此時見著孟舒志便敞開了角門;更有腿腳快的小丫頭知會里面去了。
孟舒志身邊的小廝霈民早就回到了府中,故而一清早府中人就盼著孟少爺的回來,如同在平靜的水面投入了石子,孟府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孟舒志揹著行醫的小箱,便到了書房,有一著褐色長衫男子正在臨窗的紅木雕花書案用心寫一張大字,男子同孟舒志有三分相像,夾雜著霜華的長髮束得整整齊齊,正是孟舒志的祖父孟憲潛。成為帝師之人,才學上的成就且不提,為人也是透徹豁達,孟舒志便是他自小教養的。
孟舒志手腳放輕了把小箱放在了另一邊的書案上,他一直揹著的藥箱是杜斐特地給孟舒志準備的,知道孟舒志所住的東城區和西城區有一段距離,特地讓他裝書用。
“不是去了沈家那位小公子那裡,怎的,他看診還送了你一個診箱?”孟憲潛寫完一張大字之後,用雨後睡蓮筆洗淨了淨筆尖,懸好了狼毫筆,對著孟舒志說道,“他的咳症越可好了?我記得前些日子的書局賽也沒有辦法參加。”
“今日裡去見了他,發現他的咳嗽已經好了。”孟舒志說道,剛剛在藥鋪之中,先是侃侃而談,之後見著了杜瑩然又有一絲窘迫,沒有仔細打量手中的藥箱,就著花梨木的紋理,雕刻一朵六瓣金梅,金梅的梅花蕊雕著小小的篆書的杜字。
“從哪裡來的藥箱?”孟憲潛也走到了孫兒的身邊,“這箱子似是有些來歷。”
孟舒志說道:“及第巷子新開了一家藥鋪,藥鋪的主人名諱上杜下斐,那藥鋪主人的女兒,杜家姑娘一手好醫術治了子豪。箱子是暫借與我裝書,等我抄完了這些,再送回去。”孟舒志開啟了箱子,讓祖父看裡面的手抄冊子。
孟憲潛翻看了手中的冊子,細細品讀之後說道:“杜斐,我知道他。他才學上造詣頗深,雖然是些舊物,你多揣摩也會受益匪淺。”
孟舒志拱手說道:“孫兒自會潛心研讀。”
孟憲潛說道:“昔日我頗為看好此人,可惜竟是棄官從醫。也罷,此人原本就聰慧,在外遊醫,也得了妙手回春的名頭。”似乎想到了前些日子妻子同自己說的孫兒的婚事,孟憲潛的目光柔和,笑了笑說道:“這般巧合,看來杜家原本就同你有些緣法了。”
又是緣法兩字,孟舒志的耳根通紅,放在黃梨木藥箱上的手指也微微顫抖。
孟憲潛瞧見了孟舒志的樣子,輕笑出聲,“看來你今個兒也知道了?杜家的丫頭,我雖然沒有見過,是你娘在禮佛的時候見著了的。丫頭年紀還未到及笄之年,原本想著過段時間再說,竟是沒有想到你先知道了,這不是緣法又是什麼?瞧你的樣子,是相中了那丫頭?”見著他快掛不住臉,止住了話,說道:“好了,杜斐的學問是不錯的,就算不是為了那丫頭,也只得多去拜訪。”
見著孟舒志點頭稱是,就連耳根的紅暈都沒有退卻。想到曾經孃親問過自己心儀什麼樣的女子,那時候自己不過敷衍一說,笑起來甜美的,每曾想到竟真的尋來了如此的女子,笑起來的時候,如同星光映在眼眸之中,面頰上的梨渦煞是可愛。
孟舒志近乎是狼狽地離開書房,面上的紅就連多唸了幾句《論語》也遮不住。
孟舒志的小廝霈民在書房外候著,孟舒志意外還見著了表妹柳蓮安,今日裡穿著一身紫綃翠紋裙,裝束素雅,髮梢一朵素色的絨花,柳蓮安歡喜抬頭見著孟舒志面上尚未消散的紅暈,就連那清澈通透的眼眸也比往常亮了三分,柳蓮安微微一愣,勉強壓住心中的不安,語氣歡快地說道:“見著表哥紅光滿面可是有什麼喜事?”
剛剛同祖父說的,不正是他的喜事?孟舒志剛剛聽著祖父打趣自己,這會兒當做表妹也是打趣自己,忙不迭作揖說道:“表妹說笑了。”
柳蓮安噗嗤一笑,手絹掩唇笑著說道: